与此同时,李信也发现了陆九又在欺负周瑾,赶紧出面制止,周瑾的确讨厌,教训教训就可以了,人家好歹也是朝廷八品的命官,不断的折辱他,万一受不了,再折腾出,精神创伤就不好了。
李信亲手将周瑾口中的破布团抽了出来,呵呵笑道:“教谕大人受苦了,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都是粗人。”
周瑾本是想将几个人再骂一通过过瘾,可李信如此说,以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与他们一般见识不是跌了身份么?是以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看到一旁瞅稀奇的豪格,像看猴子一样瞅着自己,周瑾本来压下去的火又腾了起来。
“本官且问你……啊……”
陆九搂头给了周瑾一巴掌,“跟谁本官本官的?叫将军!”
周瑾怒目而视,这回他犹豫了,没有轻易的骂出口,他不怕挨揍,却是畏惧这种精神上的折辱,就是再硬的好汉也懂得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运了半天气,最终还是憋了回去,一声不吭。
陆九却不依不饶,又是一巴掌朝脑袋顶拍过去。那周瑾也是挨得打多了,反应也快了不少,一偏头躲了过去,但却没料到陆九反手又甩了回来,正结结实实拍在他脸上。
“你不是有话要问么?怎么不问了?”
李信心里装着事懒得理会这俩人,刚准备催马离开,却听周瑾道:
“教习可是要回高阳?请一定寻着,寻着阁老下落。”
李信没有回答,催马去了队伍前方,高阳无论如何都要去的,他在等派去高阳侦查的探马。终于,临天黑时,探马回报,高阳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如今已是一片白地,一座死城。
难道鞑子屠城了?李信的心揪了起来,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他曾问过周瑾城破时的情形,是鲁之藩令军卒强行架走的孙阁老,他也在第一时间便跟着突围出去。民夫百姓们也跟着出来不少但终究有超过半数的百姓留在了城内,这些人究竟是生是死,实在难料。
李信还有更担忧的,鞑子大军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多尔衮和杜度究竟去了哪里?一路摸索,连夜行军,终于在子夜前赶到了一别旬月的高阳。
天边一轮明月散发着冷厉的光辉,残垣断壁与弥漫在空气中仍旧未散的烧焦气息,时刻提醒着李信,此处已经人物皆非。他曾寄希望改变历史的水泥城墙也已经被毁成数段,满城百姓不是逃往便是与整座城化为灰烬,孙承宗生死不清,下落不明。
李信内心当中突然升出一丝迷惘,这是自穿越以来从未有过的。他以为智机在握,却不料想历史的车轮绕了个大圈子以后,又拼命的往原本的轨迹上奔去,自己想去阻止还来得及吗?
……
朝阳初升,金色光辉涂满了北京城墙,使之巍峨而又雄壮。可与这极不相称的是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大明京师正经历着一波又一波潮水般的攻击。
被驱赶蚁附攻城的有投降的明军,还有大明百姓,这是鞑子的一贯招数,城墙之上新换上的监军太监,沉着而又淡定,北京城墙高四丈五尺岂是那么容易被登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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