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枫并不再避讳他的身份问题,至少当着他面是如此。
坐下之后,冷枫的目光在母邦芳身上悄然停留了片刻,开口问道:“母老师,听您的口音,不像是孔县人?”
孔县本地方言和豫省方言有点像,不仔细听,有时还真不好分辨出来,冷枫的耳朵够尖,不是孔县人也能听出来。一般来说,走南闯北见识过天南地北各地的人多了,对方言的分辨能力才会相应提高。
“我老家在豫省。”母邦芳微微一笑“听县长口音也有闽南一带的方言,但不太明显,应该是知青的时候学了一些?”
这一下关允就更是吃惊了,冷枫微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他早就有所注意,并由此判断出了冷枫曾经到南方插队的事实,但具体冷枫在哪里下乡,他还真不知道,也没听出来。
老妈从未迈出过孔县一步,也没有机会接触过天南地北的人,她怎么就听出了冷枫的口音是闽南一带的方言?
难道是老妈随口一说?
不料,冷枫的回答让关允大吃一惊:“母老师真厉害,我以为我的普通话已经很标准了,没想到还是被您听了出来,哈哈,了不起,您是第一个听出我的口音带闽南方言的人,我敬您一杯。”
母邦芳举起茶水:“不好意思县长,我平生不喝酒,就以茶代酒了。”
难得见冷枫哈哈一笑,关允却顾不上理会冷枫的大好心情是不是因为孔县的大局也定了,只顾上惊讶老妈的反常表现,从上次开口问金一佳是京城哪家金,到现在一句话听出冷枫在闽南一带插队的经历,就如忽然发现身边隐藏了一个不世高人一样,他不认识一样看着老妈,心想他初来黄梁就引起了崔同的注意已经算是逆天了,没想到,老妈比他还逆天。
问题是,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老妈与众不同的一面?
随后,冷枫又敬了关成仁一杯。
和母邦芳的淡然随意相比,关成仁第一次和县长、市委领导这样的大官坐在一起吃饭,不免紧张,和冷枫碰杯的时候,还溅出了一点酒,不过还好,他还算维持了体面,毕竟也是几十年教书育人的教师,大场面没见过,小场面也见过不少,而且今天的宴会本来也是私人性质的聚会,他客气几句之后,也没有失礼。
但和母邦芳的从容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就更让关允怀疑,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老妈比老爸更有见识,看来还是和家人太熟悉了,反而疏忽了细致观察。
再回想起他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见过姥姥姥爷,更没见过老妈回过娘家,别人问起,老妈总是千篇一律地回答:“和家人走散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而关允的爷爷和奶奶也是早逝,他自小就没有体会到爷爷辈的温暖,所以他对老容头的爱护和关怀,也未尝没有童年心理缺憾的补偿。
本来在座的众人之中,以冷岳的职务最高,而且他比冷枫年纪也大,他理所应当坐在首位,但偏偏是冷枫坐在了首位,而且很明显,处处以冷枫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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