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自鸣钟响起来,周作人道:“大家都不要再提这事,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这件事情我们慢慢解决,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
刚说完这话没多会儿,一个低沉稳重的男音就响起在院里:“我回来了。 ”林石一听就知道,这是鲁迅地声音,于是迎上前去,道:“树人兄,你回来了,可让我一阵好等啊。 ”
鲁迅一听林石的声音,微有点诧异,心道:这人的声音好像林风的,可是他不是在昆明么,难道是我这几日来,思量着要不要去他那学校,现在听岔了?
还没想完,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不是林石又是谁?
“风!居然真的是你,我还当是听错了呢!”鲁迅声音骤然转喜,哈哈大笑,眉眼都开了。
“咦,树人兄,你地胡长起来了?!”林石看见鲁迅那抹久违的八字胡,嘿嘿一笑,调侃道。
“是啊,佳生长大了嘛,自然不然揪我这伯伯的胡,我这胡它就解放了。 ”
两人久别重逢,如今说笑起来,似乎又回到从前。
“还没吃饭吧,午就留在这里。 ”鲁迅亲热的挽留着。
林石点点头,笑道:“就是来这里打秋风的。 ”这话说完,周柳氏想起自己本来要去给林石做饭,可是这么一岔,又给忘了,脸上一红,给林石投去一个歉疚的眼神,匆忙的下厨房去了。
几人吃过饭,鲁迅拿过一堆信件,一边翻看一边跟林石说话,言谈间不过是近几年各自的情况。 鲁迅地脾气越发的凌厉。 章地嬉笑怒骂也更加地如刀一般,这都是林石知道的,可是面对着他这种太过锋芒地性格,林石对他很是担心。 虽然林石从后世来,知道鲁迅虽然有过几次灾厄,后来都有惊无险,化险为夷。 可是仍然捏着一把汗。
“这个人有趣,居然向我借钱。 呵呵。 呵呵,我又不识得她,难道她以为我是开银行的么?”鲁迅哈哈一笑,抛下一封信。
周作人捞过信一看,道:“原来还是个学女青年,来北京花钱花地没一分剩余的,要借点回家地盘缠呢。 ”
林石也正好奇。 但是周作人在看信,他拉起信封一看,登时睁大了眼,道:“丁玲?是她!”
“你认得她么?”周家兄弟两人都看向林石。
若说林石不认得丁玲,他却又认得丁玲。 若说他认得丁玲,他却又不认得。 只因他对丁玲,只是在后世的书本里见过,现在要是放了大活人在他面前。 他反而不知道。
“只是有所耳闻,听说是沈从的同乡。 ”林石摆摆手。 沈从如今也算是坛崭lo头角的一颗新星,拿他做挡箭牌不错。
“原来是他,我说这信的语法跟他太过相似,原来是他的同乡。 我还道是他装了女人调侃我,若是真有这个人。 向我求助,事情又属实,我帮一下忙也无所谓。 ”鲁迅沉吟一声。
林石道:“那也不必,你要是不想出面,她也饿不死,这个社会上,愿意帮助学女青年的,那可不在少数。 ”
几人笑笑,这件事情这么揭过。 鲁迅忽然问起林石地西南联大,道:“你的那个联大。 现在威名在外。 我在香港的时候听说了,连那里的人都想到联大去读书。 我如今不想呆在北京,也不想回到广州去。 在山大学那里我的几个学生被当局逮捕了,我去抗议,没有效果,实在是伤透了我的心。 听说联大是桃花源一样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这个桃花源是否愿意收留我。 ”
林石听得一愣,鲁迅已经到过了广州么?他慌忙询问,鲁迅娓娓道来,原来他早在1927年就去了厦门大学,到达那里之后,发现那里气象和内地大不相同,jin魍横行,做学问者甚少,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人却甚多,有些人为了不得罪当局,甚至亲自把自己学生往大牢里送,他实在看不过,八月份担任地教师,勉强教满一学期,十二月份就离职了。
“广州等地大学,风气大抵如此,实在是让人看了愤恨心忧啊,我在那里,是一天都呆不下了。 回到了北京一看,这里居然也在向着广州那里演变,时局如此,华大地满目疮痍之日不远了。 ”
听着鲁迅的感叹,林石也微微的叹口气,为人师者,自然要庇佑学生,不然何以为师。 那种把为了自己而学生往火坑里推的老师,不是老师,而是禽兽。 西南联大现在是没有经历过政治的考验,若是昆明城里也和北京等地一样被政府控制,那现在联大校园里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今年已五十有一,眼看着自己的生命一天短过一天,家国又日渐破碎,忽然知道了唐朝杜甫那种感受,白发搔更短,横与不胜簪。 ”鲁迅看了林石一眼,继续道:“你这西南联大,要我也好,不要我也好,我都是去定了。 ”
林石心还在惊异,他记得许广平是在鲁迅去广州没多久就跟他好上地,如今他已经从广州回来北京,怎么还没有许广平这个人。 历史的偏差,未免太大了点。
看着还在发呆的林石,鲁迅道:“风,你在想什么?”
林石随口答道:“许广平。 ”
鲁迅奇道:“这个名字好熟悉,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我曾经的一个女学生,你认识么?”
林石点头道:“认识。 ”心却骂道:“直娘贼的老天,你这是玩的哪一道,人家好好的姻缘,怎么就没了呢?”
正在郁闷间,鲁迅又道:“算啦,我五十岁人的心境,你是体会不到的。 说了。 你也不一定能懂。 ”说完自嘲地笑了笑。
林石看着鲁迅花白地头发,叹气道:“谁说我不懂,这时光流逝,当初我们刚见面,我才二十岁,如今不是也到了而立之年么?”
说完这话,鲁迅道:“对啦。 那个左翼作家联盟,去年成立地。 他们要请你加入,可是联系不到你,给你西南联大寄信,也被退了回来,这时怎么回事?”
林石奇道:“我不知道。 ”后来思索一下,道:“昆明现在德国管的严着呐,这个左翼作家联盟。 听名字就知道是革命地,他们怎么肯放这样的信件进来,别说是左翼了,只怕是右翼都飞不进来。 ”
“那我现在请你加入,你加入么?”鲁迅看着林石,问道。
“怎么不肯,我是一定要加入的。 ”林石哈哈一笑道:“我在昆明关地这几年,关的跟山野人一般。 什么都不知道了,若是早知道它建立了,我早就加入其。 ”
“我就说是如此,所以左联成立那年,自作主张把你名字写上了,哈哈!”说完指着林石大笑。
“那敢情好。 ”林石也是一阵大笑。
“你这次到北京来。 是为了什么事情?不会是专门为了看我而来吧。 ”鲁迅问道。
“实不相瞒,我是为了徐志摩来地,我今次来,就是请他去做我那里的老师。 他在北京,也忒胡闹些。 ”
“恐怕还不止如此。 ”
“是啊,我还在打量蔡元培先生的主意,还在打北京城里那许多教授的主意,西南联大建立了这么久,那些西方学科的东西,都有好的老师教导。 偏偏国学上没有得力的人。 我很是忧心呐。 再有一点就是现在地联大虽然安全,可是也如一潭死水一样。 德国人的所谓保护,其实也是种封锁,很多消息我们在那里都不知道,时间久了,难免要变成井底之蛙。 ”
“你说的也对,那些德国人帮助你,我看没有安什么好心眼。 你要提防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
林石深以为意,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德国打得是什么牌,可心还是带着点抗拒。
又坐了一会儿,林石跟鲁迅说好,他走的时候通知鲁迅,两人一起到联大去。 林石作别,直接去找徐志摩,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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