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无声地抚摸着牡丹的背,犹豫很久,方低声道:“好孩子,老爷和夫人若是来,我便同他们讲,咱们……”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坚决地道:“咱们离开他家吧。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牡丹大喜,抬头看着林妈妈低声道:“妈妈,你说的是真话?你真的肯帮我?”
林妈妈苦涩地一笑:“你是妈妈奶大的,是妈妈的心肝肉,妈妈怎么舍得看着你这样被人糟践?”这样下去,就算是赖着活下去,也总有一日要死在他家手里,与其这样郁郁不可终日,还不如回家去过几天舒心的好日子。
牡丹兴奋得不得了,欢喜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笑道:“妈妈,听你这番话,我头都没先前晕了呢,身上也没先前痛了。”
林妈妈破涕为笑:“真的?”
牡丹肩膀靠过去撒娇:“只有这里,被他掐着的这里,好疼,妈妈给我揉揉,吹吹……”
林妈妈拉长了声音:“好……”褪开牡丹的夹袍来瞧,只见雪白的肩头上几个泛青的指印刺眼得很,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恨,不由在心里将刘畅咒了几十遍。
雨荷在外听着差不多了,便笑道:“夜深了,少夫人要安歇了么?若是想和林妈妈说话,奴婢去把铺盖抱来铺在那美人榻上如何?”
林妈妈正要应了好,牡丹摇头:“妈妈累了一天,正该好好休息一下。这美人榻哪有床上好睡?”
雨荷会意,笑道:“那今夜便由奴婢来守夜好了。妈妈先去睡吧。”
林妈妈还要推辞,牡丹严肃地道:“妈妈,我若是病得起不来床,可全都要靠着您张罗呢,您要是没精神,谁为我出头?”
林妈妈想想也是,又再三交代了雨荷一歇,方回了自家房间洗了睡下不提。
牡丹伸了个懒腰,道:“雨荷,明日把那澡盆给我劈了烧掉!”渣男用过的澡盆,想想都恶心。
雨荷道:“劈了烧掉多可惜,不如拿了钻几个孔,做个大花盆如何?”
牡丹翻了个白眼,道:“我怕种下去的花会被熏死。”
雨荷扑哧一声笑出来,弯腰自牡丹的床里寻出一只鎏金香狮子来,用银箸拨了拨里面的香灰,放上一小块烧透的炭墼,将香灰掩上,用银箸小心翼翼地在香灰上戳了几个孔,确定炭墼不会熄灭了,方拿了一张银叶隔火放在香灰上。自朱漆描金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只象牙香合来,小心翼翼地取了铜钱大小一块鹅梨汁蒸就的沉香饼,放入香狮子里,确定无恙了方放入帐里,替牡丹将屏风掩上,帐子放下,笑道:“夫人免了您请安,也吩咐下去,明日不许人来打扰您,您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诸事大吉了。”
前途看到了光明,心情愉快,嗅着清香,高床软枕,牡丹惬意地轻叹一口气,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