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长得四方团脸,头看着有点儿大,梳着两条乌黑的长长的大辫子,身上的棉裤棉袄打着好几个补丁,膝盖前襟袖子上带着斑驳的污渍,一看就是穿了一冬没拆洗的,母亲上前拉着准媳妇的手,准媳妇羞涩的叫了声“妈。”
母亲轻轻摸了摸她手背上厚厚的冻疮的结痂。
下午吃完了饭,该送准媳妇回去了,母亲跟陪她来的嫂子商量,说能人他妗子今天没来,想留媳妇在家住一晚,明天见了他妗子再送回去。按说没过门的媳妇是不宜在婆家住下的,陪着来的嫂子迷迷瞪瞪的居然同意了。
把嫂子送到大门口,母亲还拉着她的手嘱咐“她嫂子,回去了好好和亲家说,这事儿不是碰巧赶上了吗!”
吃了晚饭,母亲早早的让媳妇上了床钻了被窝,就把她那污渍斑斑的棉袄棉裤拆了,母亲边拆边流泪,那里面的棉套既有巴掌大的,也有鸡蛋大的,都是一点儿一点儿,一块儿一块儿拼起来的,薄的薄,厚的厚,有的地儿还拧成了一个蛋,母亲想不出来,这样的棉衣是怎么过的冬。母亲让能人烧了一大锅热水,把拆了的衣物烫洗干净,用火烤干,又拆了姐姐旧时的一套棉袄棉裤里的棉套出来,连夜把棉裤棉袄给媳妇重新做好。
第二天,媳妇穿着干干净净的棉裤棉袄被能人给送了回去,临行前,媳妇轻声对母亲说“妈,真暖和。”
母亲拉着她的手“回去好好给你爹妈说,你若是愿意,过了十五,叫他去接了你来。”媳妇点点头。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能人就把媳妇接了来,他悄悄告诉母亲,现在就是让媳妇不跟自己都不可能了,母亲手指点着他的头,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媳妇就在家住了下来,母亲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的,心里乐开了花。时不时地和父亲唠叨唠叨,也不管他是不是能听明白,母亲一边给父亲擦着脸一边给他说,“你看孩子要娶媳妇了,你呀,就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别犯浑,别让人家笑话,别吓着孩子。”
父亲只是嘿嘿地笑。
娶媳妇可是件大事,尤其是像能人这样的,半年前还挣扎在生活的最底层,愁着人家谁家会把闺女嫁给他,仿佛一夜之间撞上了狗屎运,老天爷慧眼大开,住上了最好的房子,媳妇也到手了。能人开心了,干活总觉得有使不完得劲。
春日的阳光和煦地照着,几个姐姐和至亲的亲戚们东凑西凑的凑了几床表里全新的被褥,在天井里先铺好篙垫,再铺上席子,铺开了,几个儿女双全的女人说说笑笑的为新人做被褥。母亲说“咱做两床意思意思是那个事就行了,又多给了亲家10块钱,还不发嫁几床被子,做个5铺5盖绰绰有余呢!”
梁子妈停下针线“婶子,别嫌你媳妇说话不好听,怕你那10块钱打水漂呢!”母亲瞪了她一眼“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梁子妈接着说“她那个爹,老扣扣了,怕连身像样的衣裳也不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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