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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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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一群老弱妇孺丝毫不敢妄动,静静地听着鬼子伪军走远了,等的月亮升起来了,冷冷的照着荒郊野草还有这群老人孩子,初冬的夜很冷,老人孩子们紧靠着凭借体温取暖度过了一夜。

    五爷和俊的这一夜过的更加不易。弟媳妇一走,五爷就忙活开了,找出多年不穿的又脏又旧还有好几处开了花旧棉絮翻在外面的破棉袄给自己和俊都换上,把俊拉倒锅台边从锅底下抿下黑黑的锅底灰抹到俊白白的小腮蛋上,看了看觉得还不够,又抿下锅底灰抹到俊的脖子上,胳膊、腿上手上,俊不干了,拧着身子“大爷,不弄,脏!”五爷低声喝了她一声“想不想活,想活就听大爷的!”俊不敢吱声了,五爷拿来剪刀把俊的小辫儿剪掉,又乱七八糟乱剪一通,剪了个“狗屎底盘”头,弄了些柴草揉进头发里,一个俊俏俏活脱脱的小姑娘就被她弄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小叫花子。把俊收拾停当,五爷忙不迭的开始收拾家,把被褥藏进夹墙,炕上铺上柴草,把猪圈羊圈里的粪便利利索索的撒满院子、屋里、连同灶台、桌子椅子上都没落下,想想还不够,索性把锅里和放在外面的几只碗里也扔上几个“羊粪蛋”。臭气从院子里慢慢向四周散去,一开始爷俩还觉得熏得难受恶心,渐渐地弄完了也适应了。五爷开始教俊不学好,教她把眼光散开,学成痴痴傻傻的样子,并一再嘱咐,不管见到什么人,都不许说话,要一直藏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装哑巴。

    天渐渐黑下来,爷俩在臭气熏天的家里挨日子。看看被自己弄成小叫花子的俊,不仅一阵悲伤涌上心头,可他不得不这么做,前院夹墙里还藏着身怀六甲的二侄媳妇和生病了的老嫂子,若是真出点啥事,自己就豁出去了,也只有对不住兄弟和弟媳妇了。想想,黄泉路上有爷俩作伴儿,再也不用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猪狗不如的活着倒也落得干净,想着想着,不觉一阵浩气添胸。四周死一般的静,静的瘆人,五爷又开始盼着那帮畜生养的日本鬼子落下了这个只有30几户人家的小村,绕道走了,哪怕弟媳妇回来了埋怨自己半月二十天的也情愿了,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第一次觉得这日子过的咋就这么难。

    月亮渐渐升起来,撒着森森的光。那些挨千刀的日本鬼子还是来了,那高高的土垓子,两扇漆黑的大门和石硅门砧倒成了招惹鬼子眼球的招风草,。鬼子军官一眼就相中了那两扇漆黑的大门,准备在这里过夜,叽里呱啦命令翻译带俩伪军去探路,自己一手握着军刀的刀把慢慢地跟在后面。翻译又命伪军前去砸门,自己跟在伪军后面。伪军拿枪托匡匡一阵乱砸,大声喊着“开门!开门!”

    五爷心里一阵阵紧,他镇静了一下自己,含混不清地喊着“来了,来了,大半夜的,别把门砸坏咯!”

    便拉了俊去开门,俊紧紧地贴着大爷。门刚刚拉开一条缝,伪军一脚就把门踹开了,一阵臭气迎面扑来,鬼子军官捂住了鼻子,翻译骂了句“他妈的,什么味儿!”

    鬼子军官一招手,立马上来三个日本兵,一人冲上去用刺刀抵住五爷的脖子,两人端着刺刀直冲进院子,冒着臭气,一脚脚把房门踹开,长刺刀这儿捅那儿挑乱戳一气,又跑回鬼子军官面前,叽里呱啦讲了一气,悻悻的离开,在街上站定。俊紧紧抓着大爷的衣襟,深深藏在大爷身后一点儿气也不敢出,五爷爷俩在惨淡的月光下犹如从聊斋深处走出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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