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母亲用手摸了摸冬儿的头。“妈妈没死。”冬儿立即止住了哭声,听母亲说话“到后村叫上你姨父,去找你姥爷,就说妈快被人打死了。”
“谁,妈,谁打的你,冬儿长大后杀了他”
“那个白眼狼。”
是他!“王八蛋,你出来,缩头乌龟!”冬儿大哭。
“你还小,打不了他,小孩子别吃眼前亏,快去。”母亲有气无力的声音冬儿至今记忆犹新。
冬儿站起身就向外跑。
“天要黑了。你到哪儿去!”三妈在后面喊冬儿。
冬儿没有回答。用最快的速度向后村跑去。见了姨妈冬儿扑到她怀里大哭。
姨妈是母亲的表姐,一个极其穷困,极其善良的女人。“你从不和别人打架的,这是怎么了,”姨妈以为冬儿和别人的孩子打架吃亏了。
“白眼狼快把妈妈打死了,妈让冬儿和姨父去找姥爷。”冬儿边哭边说。
“别哭了,还没吃饭吧!”冬儿点点头,姨妈忙跑到邻居家里借了个馒头,用白开水泡了泡让冬儿吃,冬儿飞快地吃了一半馒头喝了碗里的水,用乞求的眼光望着姨父“姨父,咱走吧!”
“走!”一向胆小怕事连夜路都不敢走的姨父充满了豪气。
平生第一次走夜路,而且是在一片百茫茫的雪夜里,那时冬儿十岁。村里只有极少数人通了电,大部分人家还用煤油灯,不远处的村庄黑黝黝的,偶尔透出一两点亮光,天上的星星冷冷的眨着眼睛,吹出的冷风刺的骨头疼,月亮披着薄薄的面纱,不愿让人看清她的面孔。村里不时传出几声狗叫,猫头鹰站在路边的树上,滴溜溜地转着灯泡似的眼睛,不时“咕咕咕咕喵”地叫几声,最可怕的是猫头鹰的笑声,直刺人耳膜。听大人说,猫头鹰笑了要死人。
“难道是妈妈?”孩子的思想就是单纯,那时冬儿已离开家四五里路了。一心想快点见到姥爷,以为见到姥爷母亲就有救了。脚上的布棉鞋早已被雪水浸透,而冬儿不但没觉得冷,反而脚上冒着热气。冬儿要用一双脚化尽地上的积雪。
“你慢着点,别掉到沟里,雪都把沟填平了,看好了再走!”姨父边追边喊,冬儿不吱声,只顾自己在前面走。
哧溜一声,不幸被姨父言中了,冬儿滑到了沟里,沟不大,但新挖过,坡很陡。不过幸好天冷,沟里的水已经结了厚厚的冰,若是掉到冰水里,就惨了。“小心”姨父想快跑来拉冬儿,但齐到小腿的雪,他怎么也跑不快,冬儿费力地向上爬,还有三四里路就到姥爷家了,母亲还在家等冬儿呢!雪的表层结了薄薄的冰渣,冬儿把手尽力向前伸,插进冰渣里,冰渣给了冬儿力量,在姨父赶到前冬儿爬上来了。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敲开姥爷的大门,姥爷已经睡觉了。姥爷只有摇头叹息。冬儿和姨父连夜赶了回来,回到家父亲、母亲、奶奶、三妈都在等冬儿,冬儿一句话也没有说,趴在床上就睡了。的确灾难也是一种财富,从那以后,胆小的冬儿像吃了豹子胆一样,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几天后雪化尽了,姥爷来了,却没有为母亲说一句公道话,因为他是母亲的养父,母亲不是他的亲女儿,他早已被大姑夫收买了,他和白眼狼是一个村的。几天没见白眼狼,这倒奇怪,他占了光,怎么倒躲起来了?原来三大爷看不过去了,要让两个堂哥教训白眼狼,他吓跑了。本以为白眼狼跑了,也就天下太平了,没想到他那该死的媳妇又和父亲闹,没了男人,她哭着要回娘家。父亲不能看着自己的心血白费,找了中间说事人,白眼狼又回来了,条件是和父亲平分家业,用大红布让父亲写了一份遗嘱,证明父亲死后家业全归他,父亲流着泪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父亲杀了家里最大的公鸡,吃了最后一顿团圆饭。家里最好的用具都被白眼狼挑走了,落得空落落的,但母亲愿意,毕竟,仍出去了一块臭狗屎。父亲也辞去了工作回家来务农了。
那时候村里有“有线广播”,大喇叭一响,每天中午、晚上两次播评书,听的最多的是杨家将、岳飞传、三国演义等,村里有了第一台黑白电视,正热播《射雕英雄传》、《八仙过海》。村里的孩子大都模仿电视里的人物比划、练武。冬儿自然也不例外,伸伸胳膊,蹬蹬腿,那是常事。地摊上画着穴位招式的书也格外畅销。本以为小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没想到两年后白眼狼的老婆怀孕了,怀孕本是件喜事,可那该死的,没在家里生孩子,倒跑回他老家去做月子。还不让他孩子姓冬儿们的姓,而姓他老子爹的姓,说什么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白眼狼声音一高就细的象太监,额头上横纹一皱活象一个四川猪。这让盼不到孙子盼重孙子的奶奶十分生气,父亲也大为恼火。中午,父亲喝了两杯酒,越想越气,走到冬儿家前院,白眼狼的新家去和他评理,没说几句白眼狼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