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全场,封不平硬着头皮说道:“风师叔,我等自然不敢有何异议,只是,令狐师侄有能力扛华山剑派大旗吗?”
“哼,你们比剑便知,手底下见真章!”
见风清扬这么有信心,封不平自然不敢大意,一手一百零八狂风快剑全力用了出来,但令狐冲也不愧是剑道天才,一个来月在风清扬手下学习,确实进步太大了,一手华山剑法挥洒如意,看的岳不群都是目瞪口呆。
确实是华山剑法,但……跟自己教的不一样啊,他教导时一招一式都严苛精确,可现在令狐冲的剑法却飘忽异常,根本与他的教导背道而驰,除了神似之外,毫无瓜葛,最关键的是威力却大的离谱,即便是他,若单轮剑道也绝对不是令狐冲的对手了。
这让他都不禁心中产生动摇。
令狐冲轻松取胜,立刻镇住了在场所有人,而岳不群身为掌门师长,授徒有误,耽误门派发展,自身能力不足,还有何颜面占着掌门的位置。
尽管最后令狐冲一再挽留,可岳不群丢不起这个脸,他便只能看着小师妹跟着岳不群下山了。
事情大约就是这样,王轩听完之后摇头笑了,“目光狭隘,大象从来不在意蚂蚁的想法,而蚂蚁一直当大象是敌人。”
自古以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朝廷跟武林中人关系一直特别紧张,确切地说,是武林中人一直敌视朝廷,朝廷却没把他们放在眼中,以勾结朝廷鹰犬为借口罢免岳不群,基本上没人会有异议。
只是,少木寺从来都接受朝廷册封,武当更是有官府和宫内的太监常驻,这一点却被大家故意忽略过去了,没有那个门派拿自己跟这两个武林泰斗比,自然也就不在意那些细节了。
“好了,没什么可难过的,在我看来,华山之所以没落不是因为剑气之争,那时候即便少木寺不算计你们华山,你们自己早晚也要崩溃,问题根源你们自己却没有找到。”
王轩安慰着岳不群,只是这安慰的话听起来不大顺耳,特别是在宁中则耳中,当年的剑气之争竟然是少木寺算计了他们?
“夫君,这剑气之争……?”宁中则扭头看着岳不群,一脸的不可置信,在她心中堂堂武林泰斗,侠义道的领袖,正道人士的代表少木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岳不群点点头,没解释太多,可即便如此,也一下击溃宁中则三观。
看着宁中则的样子,王轩摇了摇头道:“岳兄,你这样做不对,你对他们的保护太多了,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做掌门人和师长做的有问题啊。”
岳不群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恭敬地施了一个大礼,“还请五洲先生指教!在下最近实在迷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我华山忽然变落得这个境地,是气宗的路走错了吗?为什么令狐冲能在一月之内进步如此之大,风师叔他们真的能令华山兴旺吗?”
这十几天,岳不群可以说活在煎熬之中,耗尽心血二十年一心扑在华山之上,结果就落得这么个下场,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过去,十几天了,岳不群没有抑郁没有疯,就已经是足够冷静了,此刻听王轩说这些,他有些激动也是人之常情。
王轩点点头,郑重说道:“先说你这师傅做的就有问题,识人不明,令狐冲是有武学天赋,但他性格过于跳脱自我,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如何能照顾好一个门派?”
“一派之主从来就不应该是武功最高的,而是最明白事理的,能带领一众人走下去的人,不一定更上一层楼,但最起码要能守成,这一点令狐冲都做不到。”
“再说你做掌门,掌门是一派之领导,却不应该事事亲力亲为,往小了说,一县之地,县令最大,但是所有事情都能交给县令处理吗?这显然不能,不是能不能做的过来,而是越俎代庖的问题,你什么都做了,你让下面的人怎么活?换成门派也一样,你什么都做了,你让下面的弟子怎么得到锻炼,怎么挑选人才,未来怎么继承你的位置?”
无论是令狐冲的例子还是县令的例子,王轩都说的清楚明白,岳不群回想自己二十年所作所为却恍然大悟,确实,他做的太多了,所以错了!
岳不群惨然一笑,“多谢五洲先生指教,在下明白了,朝闻道,夕可死,如此一来,我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哈哈哈,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你可记得,我说过,退位之后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岳不群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王轩确实说过,只是他没当回事,以为王轩是在安慰他,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啊!
“这,恕在下愚钝。”
“先问你个问题,为什么华山派会盛极而衰?”
当然是因为剑气之争,这单岳不群之前非常肯定,但王轩既然有这一问那便是事情没这么简单,可为什么他又一时想不出来,思虑片刻这才不确定地回道:“莫非是因为威胁到了少木寺的地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