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试、会试、殿试,几乎均以时文来决定去取。
为了科举,出版商收集举人以上,特别是进士翰林的文章出版,时文阅读活动在深度和广度上都得到了空前普及,要读这些时文,费钱一两就可购买三本。
方文韶再自信,也不觉得自己文章,能和这种出版的翰林文相比。
而且看苏子籍的衣着,就知道未必家境贫寒,但也并不富裕,推辞银子,只想听读自己文章,这是清高,还是一种权谋?
方文韶干咳了一声,对自己书童说:“这事容易,墨书,去将我书架小木箱搬来,惜儿,你就给苏贤侄读读。”
其实虽才第一次见面,苏子籍给的印象还是不错,如果是清高的话,虽有点幼稚,但很符合少年心性,人之常情。
但如果是权谋,只是为了奉承自己,这就有点吓人了。
因才十五岁,灵机一动,就有这种心思,可所谓胸有山川之险,哪怕真的是贵人,也不能结交。
这样的话,哪怕一时得利,终有大祸,自己儿子虽佻脱却心胸迂阔,到时就是替死鬼,绝不能让他留在儿子身侧。
当然,方文韶无意得罪可能的贵人,不会去打压,反会花些钱用些人脉,将苏子籍送去府学就读,这样不但分离了,还能落份人情,日后好见。
这样想着,就使唤书童去拿,方家并不搞红袖添香,无论是方文韶,还是方惜,伺候都是书童,这方面方文韶还是以身作则,奈何这个儿子天性这样,家里没有红袖,就去外面花痴,就算是订了未婚妻也一样。
现在得了个教训,要是因此收敛,在方文韶看来,倒是因祸得福。
“老爷,箱子抬过来了。”片刻,被支使去书房抬箱子过来的墨书回来了,搬着个不算大木箱子,轻轻放在桌上。
方文韶示意苏子籍过来,不止是苏子籍,别人也纷纷靠拢过来。
尤其方惜,在看到自己的爹打开箱子,忍不住往里看:“爹,这些都是您的手稿?”
里面有着十几本的样子。
方文韶看他一眼:“这是我这十多年的读书心得与诗文,你已看过大半,剩下两本,你这几日也要熟读,不可偷懒。”
若不是为了儿子,他怎么可能写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