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十分的利落。
他一边干活一边道:“烧得挺厉害,我只能先给她药物降温。”
他是医生,只管看病,不管旁事,干完活就收拾药箱,说道:“先看这一瓶盐水挂下来,如果还没退烧,天亮就送医院。”
他收拾完药箱,转头看向霍瑨深,觉得这个人奇怪。空山新雨虽然距离市区有点远,但把人送医院比他跑这一趟,不是更好?
吴晨风跟霍瑨深、叶容臻一样,都是同一个学校就读,不过他是凉城医学院毕业的。之后出国读博,刚回到江城负责项目研究。
霍瑨深与颜汐结婚的时候,这位老同学没赶上,后来大家都忙也没抽出时间聚一次,却在此时被霍瑨深一通电话弄了过来。
霍瑨深沉着眉头,问道:“晨风,你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
吴晨风一怔,转头看了眼已经沉沉睡去的温阮,他道:“你说的是她?”
霍瑨深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点了点头。
温阮突然发狂,他疑心温阮从清醒以后,受不了这个打击,又一直憋在心头,到现在就发作了。
吴晨风放下药箱,说道:“那你还是找我吧。我在德国的时候,也兼修心理学。”
霍瑨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吴晨风道:“谢什么,你家夫人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看着点儿给就行了。”
说到这个,吴晨风想起什么来,说道:“还有一个病人呢。”
霍瑨深一愣,梅姐也是傻愣愣的,突然想起来这个医生说什么看脚。她忙道:“我去找太太。”
吴晨风道:“哎,算了。她那脚再走几步,明天肯定不能走了。”
霍瑨深看了吴晨风一眼,直到看到颜汐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脚踝,他的眉心紧皱:“怎么肿成了这样,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颜汐冷冷道:“我知道,你不知道而已。”
找温阮的时候那么混乱,她一心找人,几次崴了脚,当时觉得没什么事,等到安静下来的时候,脚踝就隐隐作疼了起来。
她心里恨恨的想,要是她脚瘸了,他是不是心疼。
吴晨风仔细观察了下颜汐的脚踝,捏着的时候疼得她抽凉气:“你轻点儿,这又不是猪脚。”
吴晨风哼笑了一声,松开手道:“我不是骨科医生,不过大致推测伤了韧带。”眼看着颜汐紧张起来,他道,“紧张什么,你不是觉得没事吗?”
他拿出一管药膏,拿药膏戳了下颜汐的脚踝,疼得她丝丝抽气,颜汐狠狠瞪着他:“你会不会看病,不要拿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给我,弄得我越来越伤!”
吴晨风把药膏递给霍瑨深,说道:“你娶了个母老虎?”
这日子可有得熬了。
霍瑨深对他翻了个白眼,吴晨风瞥了一眼颜汐,道:“放心,只是普通的扭伤,只要你自己不作死,你的脚是没事的。”
颜汐给吴晨风的第一印象,就是刻薄小气,拈酸吃醋的女人,尽管他不知道那个病得奄奄一息的女人是霍瑨深的什么人。
吴晨风跟霍瑨深、叶容臻通过院系间的篮球比赛认识了对方,一起玩了几年,知道霍瑨深有个经常与他通信的女孩,还挺疼她的,他大致猜测就是那个女孩。
他比较奇怪的是,既然霍瑨深跟那个女孩感情深,怎么娶了个母老虎?
霍瑨深拍了拍吴晨风的臂膀,道:“抽空找老叶一起吃个饭。”
吴晨风瞥了瞥颜汐,再瞥了一眼门外某个方向,心道:你有空才怪。
吴晨风走了,霍瑨深在颜汐旁边坐下,挤出药膏给她推揉,低声道:“受伤了怎么不说?”
颜汐心情不好,也没再给他好脸色,她讽刺道:“在你眼里还能看到我吗?”
霍瑨深的手一顿,气息沉沉。他道:“颜汐,她病了。”
颜汐偏头,倔强的看着窗外,拒绝做一个明事理的好妻子。她觉得委屈,瓮声瓮气的道:“你是不是后悔陪着我去颜家,陪着我去阳东镇?”
“你是不是后悔没有留下来陪她过年?”
颜汐了解霍瑨深,他肯定是这么想的。他跟温阮分别了那么多年,这是她回来的第一个新年。她遭遇剧变,身边需要亲人陪伴。他肯定是这么想的。
只是,温阮回来了那么长时间,这么多天的陪伴,而且他们在小年夜的时候已经吃过团圆饭了。
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如果她一个人回去吃年夜饭,别人会怎么想?
颜汐气得胸口起伏,紧紧的攥着拳头。
霍瑨深沉默着,轻柔的推揉,药膏的味道不重,但这样敏感的时分,一点点药味都能闻到。
霍瑨深缓缓开口:“她的事,你从来没有问过。你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颜汐抽了脚狠狠瞪他:“不想!”她掀开被子,一下躺了下去闭上眼,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霍瑨深沉了口气,在她身侧睡下了,手臂一张把她捞到自己怀里,喃喃的说起话来。
“……我之前跟你说,温阮出去找父母,她其实是被霍祝平骗出去的,没有什么父母,霍祝平只是为了得到她。她跳了海,差点死了……”
颜汐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双手捂住了耳朵,发现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忍无可忍的挣开他下了床。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径直的走向门口,握着门把时转头看向霍瑨深,他坐了起来,幽幽的望着她。
颜汐心里一阵钝痛,心疼他的心疼,可她真的做不到成为一个贤惠明事理的女人。她只知道,有人侵犯了她的家庭,侵犯了她一心想要的家!
颜汐眯起眼睛,咬牙说道:“霍瑨深,知道我为什么从不问,也不想听你说吗?”
“我不想做圣母,也不想再为你分担你的亲情负担。我吃过很多苦,我想自私一点,对自己好一点。”
“我不知道她的事,所以我能理直气壮的指责你违背了对我、对我爸爸的承诺。”
“但现在我还没有对你抱怨什么,你不要再来惹我!”
颜汐关了门,去客房将就了一晚上,其实也没睡着,天际泛起亮光的时候她就起来了。
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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