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福躺在床榻上,听着屋外稀稀拉拉的春雨声,心里升腾起一股多日未见的平静。黄河发水,他拖家带口的在周遭跑了几圈,如今水退了,总算是又回到了玉泉镇。只不过他不走运,全镇的房屋都好好的,唯独他的屋子被大水冲塌了,变成了一摊废墟。好在有亲友邻居的帮忙,不出一个月时间,就合力帮他搭建起了一座新屋子,虽然这屋子比较偏远,位于镇外邱兴山的脚下,但好歹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杨树福一家是刚从天灾中逃出来的,对这个结果已是非常满意了。
经过多日的劳累,杨树福感到非常疲惫,他的眼皮渐渐架不住了,眼看就要粘合在一起,可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杨婶子的身影出现在门缝里,她端了盆热腾腾的洗脚水,一边朝外看一边用身体将门合上,然后把手里的搪瓷盆放到床前。
“看什么呢?”杨树福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将一双长满茧子的大脚放进盆里。热水把他浑身的毛孔都撑开了,他舒服的搓着双手,示意妻子到自己身旁坐下。“也住了几天了,怎么,对这里还不习惯?”
杨婶子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刚才我在灶前烧水,又听到那个声音了,又尖又细的,像是小孩儿在笑。”她边说边看了躺在床榻最里面的儿子一眼,又接着说道,“小义今天告诉我,他上茅房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梁上面瞅着他,吓得他裤子都没提上就跑了出来。”
杨树福脸色一沉,瞪了妻子一眼,“就是你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才让儿子胆子也变小了,这邱兴山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全家就是靠山吃山。要是没这座山,玉泉镇的人都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了,你一个外村人啥也不懂,看到这里人烟少就觉得害怕,怕什么?”
小义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杨婶子瞪了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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