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拔往青城郡去了,蒋熙元以同知之职随军前往,与国子监连声招呼都没打。国子监的祭酒和几个老夫子以此奏了蒋熙元一本,被苏缜给扔到了一边。
夏初是从咏薇那里知道的这件事,听说蒋熙元随军离了西京,哑然的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咏薇满满的担心,父亲哥哥都去平乱了,虽说叛军不过乌合之众,但毕竟刀剑无眼,真打起来了,也不会因为谁的官职大谁的血就多一些,谁的五脏六腑就硬一些。
夏初安慰咏薇说蒋熙元功夫了得,绝对不会被点子拿着棍棒菜刀的人伤到。她说是这么说,可自己的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说话时满手都是汗,凉凉腻腻的,这暑热的天气也暖不起来。
“我知道皇上的心思必然是要镇压的,可朝中老臣重臣皆是主怀柔招安,父亲与哥哥此番虽是顺了皇上的心意,可若是真败了如何是好?那些老家伙必然揪住不放,还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咏薇倒是官家的女儿,想的自然也比夏初要多一些。
“怎么会呢,娘娘不用担心的。”夏初勉强地笑道,“娘娘对自己父亲哥哥该是了解的,且不说骠骑大将军的威名,就是蒋尚书的故事我也听了不少,也许兵还没到,那些逆贼就已经吓跑了。”
“以千敌万,我如何放心的下来。”咏薇叹了口气,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罢了,如今就希望平平安安的才好。”
“是啊……”夏初低声的道。平平安安的才好。
两人默默无言,也没了说别的的兴致。这时芊芊端着个汤盅打了帘进来,对咏薇福了福身,“娘娘,银耳百合羹炖好了,现在给皇上送过去吗?”
咏薇召她到近前,揭开盖子看了看,“送过去吧,让安公公放的温了再给皇上,嘱咐着一定要喝了,解燥去火的。现在国事繁重,但身体才是顶要紧的。记着说了这话。”
夏初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等芊芊拎着食盒走了,夏初才问道:“娘娘怎么不自己送过去?”
“御书房那地方不知多少人盯着,蒋家无事也就罢了,如今眼瞧着皇上重新又用上了,我再见天的凑过去,怕让人觉得我腰杆硬了,蒋家恃宠生骄。”
夏初听完点了点头,对咏薇由衷的有些感佩。换作是她,绝对想不到这些事情上去。喜欢便想见,想见就去见,还要瞻前顾后,这得多累。
咏薇像是听见了夏初心里的话一般,神情有些失落,“嫁与皇上是好的,可这些事当真烦人,又不得不想。谁让我嫁的是皇上呢。”
苏缜的确很忙,忙的一直没有来找夏初,只是时不时的差安良过来看看她,送一些东西,有时候是些饰物,有时候是短笺,寥寥几句话。
夏初把这些东西妥善地收好了,却也不像当初那样带着隐秘而喜悦的心情,反而心中越发沉重,越发愧疚。她不知道哪天能见到苏缜,就算见到了苏缜,以眼下的这种状况,想说的话恐怕也是说不出来。
只能再等等了,等到蒋大人平了乱回来,等到朝局稳定了,等到苏缜的心情可以面对这些儿女情长时再说了。
想到蒋熙元,夏初也很烦躁。他没事跑去平的什么乱呢?
真的是,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