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却是一双漏指草鞋,脚跟之上满是老茧。
“先生,可否容在下进去歇息片刻?”梅殷抱拳开口,极为客气。
“死了的才是在下,活着永远是在上,门开着呢,自便”树下之人转过头,扫了两人一眼。
待二人走进院中,才走到门口,赌气似得一脚踢开房门,闷声道:“喝水自己倒,懒得伺候你们”将桌上的青花茶壶往梅殷面前推了推,转头看着院里的桃花,怔怔出神。
红叶几次想要发作,均被梅殷暗中拦下,倒了水边喝边打量屋内陈设,灶台之上一方墨砚却很是突兀,恰好红叶的视线也停在墨砚之上。
“哼,穷酸一个,附庸风雅”红叶心中本就有气,言辞之间自是刻薄。
“是啊,穷酸一个,她以前也这么说,可惜……”话没说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到桌上,那样子揪心至极。
红叶皱了皱眉,不去看他,他不是同情,而是鄙夷。
“顶天立地方是男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梅殷突然皱眉喝了一声。
“陆某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关你们屁事”说完,干脆伏在桌上嚎啕大哭,后来变为哀嚎,声震屋瓦。
梅殷刚要起身离去,却见一个老头慌慌张张冲进屋里,嘴里喊着“鼎文”,连拉带扯将陆鼎文弄到床上,掏出怀中银针,在他身上刺了几下,陆鼎文就睡了过去。
一问之下方才得知,老头是村里唯一的郎中,因看他可怜才时常过来照拂一二。
老头年纪虽大,却很是健谈,说起陆鼎文却是一声长叹。
原来陆鼎文先前并非如此,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还要从雅若说起,也正是他的妻子。
“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使是女子也不得不防,但他却非要娶那女子,这一下好了吧,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儿子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小小年纪能不能承受得住”老头摇头叹息,脸现同情。
“难不成是个细作?”梅殷发问。
“这却不是,哪有细作给人生孩子的,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况且他一个穷书生,也无利可图”老头揩下鼻头,双手连摇道。
“难不成这异域女子现在失了踪?他因为相思而发疯?”一旁的红叶揶揄道。
老头一拍大腿,“对,正是如此”,梅殷略一点头,就要起身离去。
却听屋外破锣声急,“鼎文,快来啊,你家婆姨找到了”屋中三人一惊,老头先一步跨出屋外,却见村中老幼已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老头扯开嗓子边喊边扒开人群,待挤到近前,却见担架上盖着块白布,刚掀开一角便“啊”的惊叫出声,梅殷打个眼色,红叶挤进人群,将白布整个掀开,人群顿时雅雀无声。
片刻之后,内圈冲出几人,蹲在地上狂呕不止。
梅殷分开人群,眉头当即皱成个深深的川字,只见尸体背皮被整个剥下,嫩肉发黑,有些地方已经结痂,其他地方却是蛆虫遍布,阵阵尸臭钻进鼻孔。
梅殷刚要伸手翻动尸身,却被红叶挡住,伸指在伤口一按,血黑如墨。
“有毒?”红叶点头默认。
“村里最近可有外人来过?”梅殷问道。
却见村民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定在二人身上,红叶心下一凉,梅殷却是嘴角带嘲,只得转身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