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寻思是哪位大领导来视察了。
“王红玉就住在这里。”张主任率先进了院子,和邻居们亲热的打着招呼,来到一户人家门口,抬手拍门:“王老师在家么?”
门开了,一个清瘦的青年人站在门后,黑框眼镜,蓝布中山装,口袋里还别着两杆笔。
“你们家来客人了。”张主任说,回头看了看郑泽如,“就是这位老同志。”
青年人是郑泽如的第二个儿子王北泰,今年他应该二十九岁了,他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江东王陈子锟起义,江东省和平解放,大军南下渡过淮江,父亲就在那年离开了江北,前往省城赴任,临走的那天,父亲摸着他的头说,早则一两个礼拜,迟则一个月,一定回来接他们娘俩,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八个春秋。
眼前的老人,依稀有父亲的影子,只是苍老衰弱,和记忆中的,报纸上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春风得意的父亲很难对上号。
“您是?”王北泰小心翼翼的问道。
郑泽如没有任何失态,他很平静的自我介绍道:“我姓王,是你父亲的朋友,路过江北来看看你们。”
不是他刻意隐瞒,而是多年政治斗争的经验在发挥作用,党的基层政权街道办事处都是由可靠的人员担任,老百姓的家长里短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凡事还是低调为好。
王北泰急忙测过身子:“请进,家里地方小,见笑了。”
郑泽如点点头,迈步进门,郑主任正想跟着进去,党爱国叫住了她:“张主任,借一步说话。”
王北泰的家很小,只有区区十六个平方,一间屋子隔成两半,里面是母亲的卧室,外面摆着一张床和书桌,一个少年正坐在桌旁读书,扭头看见父亲进来,不由得目瞪口呆。
里间传来咳嗽声,王北泰大声道:“妈,来客人了。”
“撒拧来了?”熟悉的吴侬软语响起,随着一阵木床吱吱丫丫的声音,王北泰掀起帘子,只见一个形容憔悴的妇人正半躺在床榻上,不时咳嗽一两声。
四目相对,红玉一点也不吃惊,只是淡淡道:“哦,你回家了。”
短短一句话,郑泽如钢铁一般坚硬的神经不由得瞬间崩塌,两行热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下,北京的部长官邸是自己的家,近江枫林路一号的别墅是自己的家,这家江北市棚户区大杂院的破败平房,才是自己灵魂的归宿,真正的家园。
“吃了么,没吃我给你下挂面去。”病入膏肓的红玉强撑着要下床,王北泰过去搀扶她,被她推开,“傻孩子,你爸回来了,还愣着干什么,打酒去,咱家终于团圆了。”
“妈……”王北泰泣不成声,十四岁的郑杰夫站在外间屋,不知所措,他是去年暑假跟着同学去的北京,在爸爸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爸爸说北京不安全,近江也不太平,写了个条子,把自己送到江北亲戚家住,少年怎么也想不到,他称为姑姑的人,竟然是父亲的原配。
大杂院外,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