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好不容易都安顿了下来,沈燕娘和奶娘在照看着孩子,林哲远则是寸步不离地守在陈秀儿的身边。
江清越站在门前,看着窗户上林哲远的身影,她的眼神幽深。
她想到了今天陈秀儿生产时的样子,她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陈秀儿隐忍不住的叫喊声,那么坚毅的女子,因为生产而承受着难以承受的痛楚。
原来生子时,是这么的艰难痛楚的么?江清越想到了清贵妃,她生下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以前江清越对清贵妃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她很想知道,这个可以让宣德帝钟情一生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她觉得,她的母亲一定是个善良美好的女子,所以连宣德帝这样的人都会为她倾心。
后来,她知道了,她是清贵妃和景昭偷情所生的孩子,她开始对清贵妃失望,清贵妃并不像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清越走出了宅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月色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突然,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江清越抬起头,就看到周睿安站在她的面前。
江清越眨了眨眼:“你,你怎么在这?”
周睿安平静地说道:“如果我说,这是缘分,我心情不好出来转转,然后就碰到你了,你信不信?”
江清越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表情非常明显,她信他才怪。
“一定是太医回去告诉你秀儿的状况,你担心我,所以才会来找我。”江清越低声说道。
周睿安轻轻地笑了笑:“嗯,还会思考,看来没什么大事。”
江清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周睿安便挽住了她的手,“好了,你别担心了,陈秀儿的事,我已经吩咐了大夫去尽力诊治了。”
江清越点了点头,想了想,她拧起眉头说道:“唉,我就说,失心疯哪有那么好治的?到底是亏损了身体,也不知道当初治好她,是对还是错。”
周睿安的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两人沿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江清越突然说道:“今天看到秀儿,我想到了……贵妃。”
自从知道清贵妃和景昭之间的关系之后,江清越就不太愿意叫她娘了,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周睿安叹了一口气,温声安抚道:“那都是长辈的事情了,你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些压力强加到自己的身上,那些与你无关。”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当初的事,谁对谁错也不一定呢,说不定他们才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江清越忍不住挑眉睨了他一眼:“你是说那些传言么?我一直以为是你放出来转移视线的呢?”
周睿安一噎,不禁摇头苦笑,他老实地说道:“我承认,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我过于美化了,不过大部分确实是真的,他们其实是真心相爱的,我不是说先皇这个人怎么样,但你也知道,横刀夺爱的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江清越眼神晦明地没有说话。
周睿安继续说道:“当年的对与错,都与你无关,我不希望你因为那些事,而为难自己,你明白么?”
江清越轻轻地点了点头,周睿安冲着她微微一笑。
“你就好好准备当我的皇后吧。”
江清越刚要说话,突然目光一顿,落在前面的方向,周睿安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正好看到前面的二皇子府。
周睿安眉头隐隐一皱,本能的就觉得晦气,他看向江清越:“我送你回去。”
江清越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两人像是有了默契一般,绝口不提二皇子,即使他们都知道,二皇子是他们之间避不开的话题。
刘敏带着暗卫在暗中跟随,看着两人相谐的背影,不由得撇撇嘴,忍不住嘀咕说道:“这到底在折腾什么?送来送去的,娘娘自己就武功高强,还有暗卫在暗中保护,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身边的一个暗卫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所以说,大人,你就没有娘子啊!”
刘敏一噎,终于不说话了。
到了府外,两人停住了脚步。
周睿安叹了一口气,说道:“真不想送你回家啊,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江清越不禁笑了笑,“你可是皇上呢,哪能这样的孩子气?”
“当皇上怎么了?当皇上就不能孩子气了?”周睿安理直气壮地说道,顿了顿,他目光发亮地盯着她道:“我只对你孩子气。”
江清越抿了抿唇,突然说道:“如果,我要杀了陈宝宝,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周睿安愣了一下,旋即便喜逐颜开:“清越,你是在吃醋么?”顿了顿,他喜不自胜地说道:“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等到清越为我吃醋,真是此生无憾了。”
江清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意思。”
周睿安脸上的表情淡了许多,他对上她的眼神,才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江清越抿了抿唇,周睿安便道:“我也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来说,二皇子怎么跟陈宝宝一样了?”
陈宝宝对周睿安是爱慕之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江清越用陈宝宝来做比喻,是不是在她看来,二皇子和陈宝宝一样,他们两人的心思都是相同的?
不得不说,男人咬起字眼,也是很可怕的。
江清越一噎,第一次面对周睿安有一种无话可说之感。
周睿安摸了摸她的头:“这个世上,不管你和谁放在一起让我选择,别说是陈宝宝,哪怕是皇位,我的选择都只有一个,从来没变过。”顿了顿,“那就是你,你对我来说,永远都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江清越眉头一蹙,周睿安苦笑着说道:“我倒是希望你能跟陈宝宝计较一些,便是失手杀了她又如何……”
这话听起来极其的薄凉,但却是周睿安的真心话,江清越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江清越非常机敏,意识到问题之后,立刻就打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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