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控室的沈长文点点头:“那一旦出现症状,再被发现就是绝症了,你说的是需要存在某种反馈机制。”
“是的,”吴小清说,“这也很可能是搜集队的意思——当然,他没有直接跟我说这一点。”
“但一直以来,寻找这个星球上,重生的原理和机制,是搜救队一直关注的目标。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因为重生这件事跟任务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即使有,它的存在对任务更多也是一种正面因素。”
“只有人死了可以复活,我们的长期围困战术才有战略上的优势,我们使用核弹才不必考虑道德成本……”
“之前你们也提到,这个文明是被阉割过的,不完整的文明,这个定义我也有同感。但我认为的被阉割,并不是他们自身的生理功能或者精神自信上存在缺陷……”
“而是对于个体,或者对于文明来说,更重要的一个部分,也是跟重生相关的部分——对于死亡的认知。”
在这个话题上,吴小清是有过非常详细的思考的,这些思考一部分来自于饶鑫那些资料里,关于界定文明的方式方法,另一部分,也来自吴小清自身的体会,这种体会是他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逐渐积累起来的,对升天境这些人,在感官层面形成的印象:
“在我看来,这个文明最大的缺陷,就是对死亡本身没有认知,或者说,没有严肃的认知……”
“为什么这些飞人会愿意无所事事,浪费上千年的时间,整天就用在练剑上?在升天境的这么长时间里,有人听这里的人唱过歌?吟过诗?建筑内部有没有看到过有什么特殊意义的文化符号吗?比如绘画、雕塑或者其他的东西……”
“按理说,对于一个永生的文明来说,他们完全有大把的时间来做这些事情。但是没有……”
“即使是文字,他们的文字内容也是贫乏和狭隘的,这一点相关的语言学研究已经指出了,他们的词汇量只有远古文明左右……”
“从精神层面来说,这些飞人的创造力甚至还不如一些原始人。”
“造成这种现象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个星球关于死亡的文化。”
“柏拉图有句名言,哲学是对死亡的练习。”
“在地球上,正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会不可避免的死,所以生命本身成了无比珍贵的一种有限体验。”
“可以说,我们建立的一切文化,根源都是源于对死亡的恐惧。真是因为害怕死,所以才想活的精彩,所以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东西……”
“沈教授您应该记得知道,最早我们救的那些原始人,到洞里那个巫就懂得画壁画了,他们要把经历的事情画下来——这些经验既是留给部族的精神遗产,也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留存过的痕迹。”
“但这些飞人们呢?他们每个人都死过那么多次,可从来也没人……或者说,只有极少数人尝试记录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发生过那么多次重大的事件,每一次抢电池,就跟世界大战一样……但我们却几乎找不到除了口述以外的任何记录。”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没有这个精神需要。”
“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还能活——既然怎么都能活,那所有的可能性就都还在,现在的状态如何,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而这一点其实非常重要——对于有限寿命的个体来说,时间是有巨大成本的,有了成本,我们才会想要通过一些方式,企图把这个成本损失挽救回来,哪怕只是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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