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他已没几分牵挂了,但关键的是,这可是一场事关沥血军名誉的最终一战,他又怎么能忍心常将军与那么多,他依稀还能喊出名字的人用命打出来的偌大名头,却就这样在自己手中悲惨地终结呢?
他伸出手,抚摸着膝上横放的一把长枪,这是常定方临死前赠与他的拿手兵器,从拿到手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他每日擦拭不歇,为防磨损,非大战绝不启用,故而枪头依然寒光凛冽,如月如霜,上面的红缨依旧殷红似血,如日如阳。
“将军,您说,我这次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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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黎明之前,最为黑暗,天地之间,雾气朦胧,几乎无法见人,沥血军驻守的城门外,在那护城河边,正有十万兵士,一边摇旗呐喊,嘴上叫骂个不停。
祝凤先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用来保命的全身甲,大摇大摆地跑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当然,作为全军主帅,又有太宰陈靖特意叮嘱手下人,所以在他的旁边,自然一直有扛着巨盾的卫士作为守护,以防备对方从浓雾之中抽空射来的冷箭。
“没吃饭吗?给我大声点骂!让对面那帮凉国的孙子们都能他妈的听清楚!给我大声点!”
祝凤先转过头,剑眉倒竖,怒声下令道。
后面的兵士们见主帅发怒,哪儿敢怠慢,顿时一个个地鼓足了腮帮子,举着用来扩音的铜制“喇叭”,朝着对面根本看不清人的地方大声地叱骂了起来,到底都是军队里出来的人,哪怕先前是文弱书生,这一路上也该磨炼出来了,这一嘴下三滥的脏话可没少学,没有什么寓意丰富的话语,什么引经据典的文骂根本没有,为了确保对方能听懂,并且动怒,这十句有八句都是直接朝着常定方十八辈祖宗去的。
城楼上,老人穿着一身狰狞异常的猩红色战甲,一路从城墙底下走到了顶部,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听到了动静后,赶紧回身下拜见礼。
“将军!”
“将军晨安!”
老人眼睛陡然瞪大,只把头一扭,便朝着刚才那个说“晨安”的年轻人怒道:“安什么安?都他妈的骂到我沥血军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晋国狗贼,欺我沥血军无人么?传老子命令,全员都有,在城门口集结,这次老子一定要全军出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把他妈的臭嘴里的舌头给拔了,妈拉个巴子的!”
他话音刚落,旁边当即有人开口劝说道:“将军,早晨大雾,看不清四周环境,容易遭到敌军埋伏啊,此刻还是不宜出兵吧,等到太阳升起来,雾气散了再出去揍这帮晋国的孙子也不迟啊!”
“放屁!”老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就只差没有伸手直接给这多嘴的副将一巴掌了,“沥血军有什么怕的?这晋国军队,土鸡瓦狗尔,也敢来老子门前犬吠?便是有埋伏又能如何,老子这次拼光了老本,也要将晋国这帮该死的畜生杀个干净!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也不比谁多几个脑袋,老子这一条命能换一条命也值了,要是换两条,老子就赚一条!咱们失了居庸关,已是难以饶恕的大罪,朝廷现在没有怪罪,那是因为还需要咱们顶着压力,这时候若再不抓紧机会建功,难道你要老子去了京城受罚吗?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今天死了更好,朝廷看在老子的面子上,还能给战死的弟兄们发下抚恤,要是能活着回来,把这一场仗打赢了,常将军泉下有知,也会夸我两句!你要是怕死,就给老子滚回凉州去养老!”
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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