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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他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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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先看着眼前渐渐熄灭下去的炭火,面容憔悴,下意识地又加了一把手里一直握着的纸钱。

    余烬飘飞间,一股热气升腾,火焰迅速地又旺了起来。

    他垂着头,双目根本就没有聚焦,只是喃喃自语道:“父亲,何至于此?”

    棺材里躺着的人死相极惨,自剜双目,悬梁而死,这已是定局,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起来回答他的问题了。

    “何必要忠于这种皇室?何必要在殿上那般做?何必要。。。。。。”

    他念叨着,然后一把投入了手中剩下的纸钱,轻轻地伸手抹了把泪,鼻头酸楚,难以自持。

    他其实谁都不恨,不恨晋国皇室无能,不恨自己的至交好友陈靖胡来,不恨父亲看不开,他只恨自己,为何先前就是不肯与父亲好好地交流一二。

    父亲固然古板了一些,但他也是自己的父亲啊!

    他好恨!

    他真的好恨!

    他恨自己自私,为了自己的抱负,从未注意过父亲的想法。

    他恨自己无能,为何就是不能说服父亲,甚至都不愿与他好好说话。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没有从金銮殿回来之后,找个机会,好好地和父亲谈一次心呢,也许那样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剧了。

    可是他已经没机会后悔了。

    只是这中间的对对错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哪怕是他与自己的父亲,也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可他们终究是父子,这是抹不去的血脉联系。

    “咚!”

    “咚!”

    “咚!”

    祝凤先紧闭双眼,含泪俯下身,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撑着地,想要重新站起来,只是因为实在跪得太久,他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暂时站不起来了。

    门口的下人们在听到响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惊呼一声,赶紧赶了过来,小心地上前扶起了自家主子。

    祝凤先双手撑着下人的肩膀,双腿软得好像没了骨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腿上的知觉,只是勉强点着地面,就算是这样,他仍是挣扎着想要往棺材那边去,这下人也是识趣,赶紧和另外一个赶过来的侍女一起,勉力扶着祝凤先到了棺材的旁边。

    祝凤先一双手死死地扒在棺材边上,青筋暴露,看着棺里双眼处空荡荡,面色青紫,死相凄惨的父亲,终于是忍不住嚎嚎大哭了起来。

    啊!

    啊!

    啊!

    他低着头,哭声却变得越来越高亢,压抑了整整七天,不,应该是整整二十年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口子,一下子宣泄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千般的话,万般的话,都已经没机会说了,人这一世,最难受的,莫过于“后悔”二字。

    因为后悔,是自己本可以做好的事情,却没有做好,那种憋屈,无奈,很想弥补,却无力修缮的感觉,最伤人心。

    佛家说,人之四苦,生老病死,求而不得,怨憎会,爱别离。

    可我觉得,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四个字,“无可奈何”。

    对自己的无可奈何,对他人的无可奈何,对世事发生却无法挽回的无可奈何,因为看不透,所以越是想要去改变,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的那种无奈。

    灵堂里,当恸哭的声音到达了顶点之后,终于又慢慢地回落了下来。

    祝凤先靠在棺材旁边,默然无言,只是轻轻地抽搐着。

    然而,这种无声的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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