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吟鸢瘫在地上,一时难以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颤颤巍巍地将视线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挪开,投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似乎是太紧张了……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她看东西很模糊。
倒也并不是因为眼泪的原因。她一夜没有合眼,眼睛很干燥,眨眼都有些痛。
从这隐约的轮廓中,她看到了。
比起不起眼的一抹蓝,或是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黑,还是略微有些刺眼的白。
最醒目的,是那块艳丽的鲜红。
她看到了。
她看到那个女人。
绯针重新调整两支枪口的位置,将其对准了剩下的两名对手。
一道来自璆琳的阴影挡住了诗澈的视线,她倒也并没有更多的好奇心。仅凭声音,就足以判断出眼前发生的是,和理应呈现的画面。
医生伸出手示意她停下。于是她当真松下了手。
“为……”
陈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了一眼地上两具尚且温热的尸体——在半分钟前,他们还是鲜活的。
“为什么?你们也只会提出这种程度的问题吗。”
“毕竟只是一群孩子。”
这太奇怪了。先前绯针不是……可,怎么会……
她明明是效忠于世界塔的吧,她明明……是这么说过的吧?
那么她究竟是如何欺瞒过世界塔的?临时倒戈么?医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那么轻易地接纳她才对。
记忆也不可能出现偏差。
因为能够修改记忆的人应该早就不复存在了才对。
……等等,那是?
“你们太依赖世界塔给予你们的力量了。”
他们很久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可当她的话再次传到他们耳中时,那微妙的柔和感依然令人感到诡异。
缜密的思维与精湛的体术,外加足够的武器支持——这女人,这个优秀的女人,早就让所有人都忽略了她最初的能力。
免疫属于世界塔的力量,所有的一切,在她身上都会失效。
所以,塔忽略了。
……上帝会制造出自己举不动的石头吗?
他们不清楚。
“试问离开现有的一切,你们还剩下什么,你们还是谁?无知懵懂的大学生吗?真可爱啊。所以得到了就不想失去,归根到底,人类都很自私。”
她轻飘飘地说着,仿佛自己并不属于其中一员。
“我非常认同他的理念,并且对你们那种不必要的依赖感厌恶至极。你们只是群不懂事的小鬼罢了,天真极了……但战场上并不需要这种感情。”
“你……你应该没有和医生联络的时机才对。”
陈悉努力分析着,可就是无法解释这些已经发生的事。
“不需要。在过去的某个节点中,我们便得知了对方的意图……”
“是共鸣。”
又是他们都听过的,一个人的声音。
“偶尔,在极小的可能性……或者说,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但在双方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共识时,这种相同能力者的思维会发生碰撞——不需要任何语言。”
两人回过头,地面上突然绽开的光柱源自于运行的电梯。方才他们竟然不曾察觉到电梯的移动——或许是别的事让他们忽略了,情有可原。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纤细憔悴的女人。
他们从没见过。但他们知道,这声音是主人绝不是她。
这像幽灵一样轻盈可怖的女人,穿过他们,跨过尸体,犹如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般,迈着无声的脚步奔向对面。
医生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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