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一件丝绸小衣,正靠在躺椅上养神。
儿子一番恭维令他心情大好,轻嗯了一声睁开眼睛道:“你也多学着一点,别总急着出手。钝刀子割肉更疼。”
沈括哈哈笑道:“父亲说的是,儿子这次是真服了您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三贯面前,抄起一只折扇便替父亲打扇。
操纵粮价说起来简单,要想做好却很难。
时机的把握,火候的拿捏都很关键。尤其是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叫人怀疑不到自己头上来。
“朝廷在山东养着十万大军,军粮都不够用,仓中怕是没有多少存粮了吧?”
沈三贯捻了捻胡须,沉声道;“你要记住该省的银子一定不能省。若不是刘大人暗中与为父通气,为父怎么会知道这么关键的信息?”
朝中有人好办事,官商勾结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沈三贯这次下定决心操纵粮价,便是因为得到了朝廷存粮不足的消息。
如此天赐良机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至于哄抬粮价会导致南京城很多百姓饿死,沈三贯完全不在意。
乱世人命贱如狗,这些泥腿子即便现在不饿死,迟早也得病死、战死。
“父亲,粮价猛然涨了这么多,朝廷不会盯上我们吧?”
兴奋过后,沈括隐隐还是有一些担心。毕竟他们家是南京城最大的粮商。粮价暴涨,朝廷肯定第一个会往沈家的身上想。
“哼,朝廷便是盯上我们又能如何?”
沈三贯一甩衣袖道:“即便是朝廷也得讲证据吧?为父是以不同人的名义收购粮食的,朝廷怎么查也查不到咱家头上。”
“父亲英明!”
沈括连忙拍了一记马屁。
“不过你担心的也有一些道理。这些时日还是小心一些。秦淮河你就不要去了,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家里。”
知子莫若父,自家儿子什么样沈三贯十分清楚。沈括是南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终日流连于秦淮河,可谓风月场中的老手。
沈家家大业大,沈括再怎么败家也无所谓。
若是放在平时,沈三贯根本懒得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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