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时间,“再等二十分钟,马爷不来电话,我们就撤。”
“八指哥,怎么要撤了啊?不是说如果马爷不来电话,就叫咱们收拾这个妞儿吗?”
汤八指说:“你笨啊!马爷不来电话,就说明他出事儿了。他都出事儿了,你还帮他收拾什么妞儿啊!你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
“是是是,八指哥就是想的远。可惜了,听说这妞是个空姐,真想搞上一次,要是牢里有粉吸,吃牢饭也值啊!”
“搞你妈个飞机呀!”汤八指用他的八指在那个色迷迷的家伙头上敲了一下,“女人多的是!这个嘛……”他朝咖啡馆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娘的,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迟早弄到兄弟们床上去!”
汤八指等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撤!”
他们刚刚转身,就看见弄堂正当间站着一个人。那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而且好像刚刚飙过车被疾风吹过一样,都立了起来。他身上穿了件灰色的旧风衣,一条喇叭裤不像喇叭裤九分裤不像九分裤的开了线的破裤子,脚下趿着一双趿拉板,双手插在裤兜里,微驼着背,浑身上下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汤八指愣了一下,骂了一句:“艹,神经病!”就从那人身旁绕了过去。他手下的小混混也都嘴里骂着脏话,从两侧鱼贯而过。
他们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听见身后那人说:“马福庆已经死了。”
汤八指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回头,惊问道:“你说什么?”
“马福庆死了,他让你们去陪他。”青木缓缓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地朝他们走去。
趿拉板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踢踏踢踏的声音,在悠长的弄堂里回响。汤八指看见青木身后的弄堂口的光越来越亮,而逆光的青木的身影则越来越黑。
狭长的弄堂渐渐变得黑暗,而前方的亮光愈加刺眼,汤八指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隧道里。
伴随着汽笛的长鸣和隆隆震动,一辆高速行使的列车像一头穿越时空的巨兽,从那一片亮光里猛然冲出,一头撞进了隧道口。
汤八指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列车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