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眼镜男说:“我可以手机转给你。”
“再说吧。”
小张起身结账,又等美人吃完了,四个人就回了派出所。
小张是户籍警,平时接警的活儿不归他管,这会儿又到了下班时间,史大壮就说:“小张你有伤,先回去吧,这儿交给我好了。”
小张说:“那怎么行,这是所里的工作,一会儿孟所回来非撕了我不可。”
史大壮也就没再坚持,就说:“那等给他做完笔录你就回去,我在这儿等你们孟所就行,反正今晚我得住他家。”
小张说:“行!”
他们就一起在接警室里给眼镜男做笔录。
眼镜男说他叫白小三,是从中山过来旅游的。本来就打算住在芒甸大酒店的,结果遇上了爆炸和火灾,酒店没住成,钱包还丢了。因为没了身份证,别的旅馆也不收他,何况他还不付现金。
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白小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有点腼腆地笑了:“都系爹妈取的,辣时候也不基道小三系个不好的词。”
虞美人就问:“为什么小三是个不好的词?侉子坝有好几个人叫小三哩!”
三个大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白小三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美人说:“我叫虞美人。”
白小三惊讶地夸了句:“好名字!”然后就开始背起诗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
他念诗的时候和说话完全不一样,不但字正腔圆,而且刚柔并济,斯文里透着力量,眼镜在鼻梁上耸动着,消瘦的脸上焕发出别样的神采。
虞美人听得呆了,眼里竟泛起了泪花,不自觉地跟着一起念:“……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念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已经梨花带雨,哽咽着对史大壮说,“大爹,我想爸爸了。”
这时候,外面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小张说:“孟所他们回来了吧,我出去看看。”说着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传来一声枪响。枪声回荡过后,黄昏的小镇又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