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拓见他发话,无可奈何,只得默默退回众将丛中。
楚楚踱去欧阳干将身边,遥望城外敌军,淡淡言道:“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得罪莫怪!”干将亦只观望城外,对她看也不看一眼,木然应道:“若我是你,必也如此;情有可原,谈不上得罪!”言毕,稍一沉吟,又淡淡问道:“攻守交战之际,矢石乱飞,城上颇不安全;你不在宫中好生歇着,来这里做什么?”楚楚低声应道:“听人传报,说血寇攻势更胜昨日;我放心不下,要来问问你……”
她话尚未完,相距四五十丈外的一处城垛旁,忽地喧嚷大做、兵刃交撞声大起。――却是又有一架搭上城头的云梯未被及时推倒,有血寇沿梯登城,与守城兵卒近身交战起来。
欧阳干将脸色微变,急急喝命:“项将军去指挥围杀登城之敌!”项拓答应一声,快步奔去。欧阳干将又转目扫望身旁众将,沉声问道:“外出冲突,刻不容缓!尔等皆不敢出,莫非是要朕亲自出城死战么?”
听他质问,众将皆显愧色。稍一静默,一位青年将官咬咬牙,拱手叹道:“师恩如山……唉,末将愿舍命一战,以报陛下!”这人话音未落,又有两名青年将官越众而出,一齐躬身叹道:“末将也愿舍命一战,以报陛下!”
干将向三人微扫一眼,闭目叹道:“多出无益;只去一个吧!”
最先请战那青年将官,向另两位青年将官一摆手,凄声命道:“我是师兄,理当先去!你二人留下。不可与我争执!”言毕,深吸口气,振振精神,转身奔下城头,沿途指划喝命:“最前沿三支千人骑兵队,随我出城!”
离门最近的三千骑兵中,轰然暴起一片绝望凄叹声。随即又有轻轻抽泣声陆续响起;但军令如山,不可违抗。被指令出战的众骑兵虽不情愿,却也都陆续上马,整理备战。
见有将肯出,欧阳干将方稍松口气,转目向楚楚一瞥,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楚楚正色道:“我想问你:可想出破敌之策没有?”
干将苦苦一笑,反指城内,黯然叹道:“你听这哀叹啜泣之声!――军兵怯战,畏敌如虎;士气低迷至此。纵有妙计,又如何施行?……唉,当此情势,就算张肖、云不回复生,亦绝无施展余地,何况于我?”
楚楚稍一凝神倾听,眉头紧紧皱起;沉吟谏道:“久守必失;既无良策破敌。不如暂退它处,避敌锐气,以期后战……”
干将急打断道:“万万不可!”稍一凝神,理理思绪,又正色讲道:“士气低迷至此,军兵皆生避战之心;若弃城远行。沿途将不知有多少人离伍脱逃。到时,人马锐减,元气大伤,再无反攻之力;轩辕必亡!”
楚楚急道:“可是……就算据城死守,不给兵卒脱逃机会,最终打不过血寇,也还是免不得轩辕覆亡之祸……”
干将微一摇头。打断道:“未必!”想了想,欲言又止,转目扫望身边众将。
众将见他模样,知其欲告楚楚之言,不便让自己等人听见;忙都退的远远地,以避嫌疑。――随楚楚而来的十余大内侍卫,则都赶忙抽剑在手、抢去干将夫妇身前,凝神格挡流矢,守护二人。
待将领尽数退远,干将方压低声音,轻轻讲道:“退守无极城之前,我便已听闻一个江湖消息――洪断山洪大侠,持天罡令奔走各地,正在召集旧日长缨会众!”
闻其所言,楚楚如遭雷殛,娇躯猛震,失声惊呼:“天罡令?”干将微一点头,低声应道:“不错,正是天罡令!……消息我已派人察证过,绝没有假!”
楚楚痴愣失神,干声喃喃道:“天罡令……是他的东西,只他一个人有……对不对?……天罡令重现江湖,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干将接口叹道:“也就是说,他没有死,又再现身江湖;至少……洪大侠已经见过他了!”
话音未落,楚楚往前一倾,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随即转身扯住干将手臂,喘息央道:“快逃……求求你,带我逃命!……去个绝无人迹的地方吧,现在就走……”
干将缓缓摇头,沉声叹道:“在他接掌军队之前,我不能走;不然,恐慌之军再失首脑,必散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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