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天被床位的事情逼出了心理疾病,现在正处于急性发病期吧?
孙立恩当然没有精神症状,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好得很。突然挂了电话,是因为他还真的想到了一条有可能满足刘畅要求的方法——既能保证她可以一起来云鹤市传染病院照顾外公,同样还能保证不至于浪费宝贵医疗资源的方案。
孙立恩捏着防水袋里的手机,一溜烟跑到了六楼。钱红军正在北六区的办公室里写着赵鹤安的病例报告和出院总结呢。
身为儿科主任,钱红军已经好多年没有自己亲手写过出院总结报告了。因此,这项工作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费劲。
孙立恩跑到办公室里之后,钱红军扭头一看孙立恩胸口写着的名字,然后老头顿时紧张了起来,“怎么了?哪个患者的情况有变化了?”
孙立恩正打算张嘴说话,结果被老钱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他只能先摇摇头表示钱红军猜错了,然后才说道,“钱主任,我有个事儿想要拜托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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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恩想到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关谷雪和赵健正在住的病房转给葛易安老爷子和刘畅来住。
关谷雪和赵健现在住院的病房是个比较特殊的病房。它比一般的单人间更大,但比标准的双人间要小一些。因为处于走廊顶端,这个病房并不是个标准的矩形——它更像是个比较宽的三角形。
在这个病房里要摆下两张病床,那床位就会安排的比较“紧密”。两张床中间基本只能留出一个六七十公分款的狭窄通道。这样的安排很显然不利于两名陌生的患者共处——这个距离可是超过了陌生人相处的“舒适安全距离”的。
而这样的安排却恰恰非常适合关谷雪和赵健以及赵鹤安居住。小鹤安的恒温箱正好可以被放在赵健和关谷雪的病床中间,这极大的方便了这对小夫妻照顾孩子的需求。
现在,命运跌宕起伏的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出院了。而剩下的这间病房的使用就成了一个小麻烦。只住一名患者进来,房间空间有些浪费。住两名病人,除非是两个完全没有意识需要高度监护的患者,要不然住进来的两个普通患者恐怕都会觉着不便且不舒服。
房间的用法让钱红军头疼了好一阵子,他之前还专门和孙立恩说过这件事儿。而李金芳打来的电话顿时让孙立恩记起了这间奇葩的病房——这不是正适合给刘畅以及葛易安用嘛!
把自己的想法跟钱红军说了一遍之后,老钱果然举起了双手表示欢迎和支持,“没问题啊,反正这个病房我也打算以后只收一个病人。有人来照顾那可太好了——我们护士的护理压力也能低一些。”
“那就这么定了?”孙立恩兴致勃勃的摸出套在防水袋里的手机,给李金芳打了电话回去,“喂?李主任啊,我这儿和钱红军主任说好了,你让那个患者的外孙女一起跟着过来吧。这边有病房可以接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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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安排总是令人感到措手不及,但却又隐约有着合理性在里面的。如果葛大姐是那种尖酸刻薄的性格、如果葛大姐对新型冠状病毒的康复患者有歧视心理、如果她平时就表现得难以沟通,赵健肯定不会把找住处的最后希望寄托在这位房东身上。
而如果赵健不找她,找不到住处的一家三口很有可能就得在这个病房里多住个一两天——没有固定居所,意味着云鹤这边的社区防控体系将无法对这三人进行紧密跟踪回访。社区上肯定得想办法给他们解决了住处问题,然后才能让他们出院。
延迟个两三天出院,这间病房自然也就没办法用于同时收治葛易安和刘畅。而没有了外孙女的照顾,葛老先生之后到底能不能适应……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而当葛大姐和往常一样,热情宽厚的向赵健提供了帮助之后,冥冥之中有某种东西,也稍稍为她和她的家人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但又十分重要的帮助。
与人为善的人,总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