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接一下吧。”
陆宁拿出她的手机，“是迈特医生。”
“很有可能是妈妈的病情有眉目了。陆宁，你快接。”
陆宁打电话接起来，“你好，我是陆宁。”
“哦，陆先生你好，请问林呢？”
“她在开车，就在旁边，你直接说她能听见。”
“好的。是这样的，我们找到了治疗方案，但是林的妈妈身体有另外一个情况。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这几年躺着全靠营养液，身体的很多器官和机能都已退化，而她原本身体的病情也就显露了出来。我们可以治疗，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能让林的妈妈醒过来，但是醒过来之后，可能只能一到两年的寿命。”
前面是红灯，林语彤缓缓将车开到路边停下，“迈特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妈妈就算醒过来，最多也只能再活两年？”
“是的。”迈特医生道：“所以我想征求你的意见，治疗方案施行吗？”
“如果不施行呢？”
“靠着医院的技术，你妈妈继续这么躺着，可能活三到五年。”
“我……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吗？”
“好的。”
挂断电话，林语彤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林妈妈即便是继续当植物人，最多也只能再活五年，可通过治疗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苏醒，但醒来后最多还能活两年。
是让林妈妈继续这么躺着多活几年，还是让她清清醒醒的渡过人生最后的两年，对于林语彤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选择。
而且林妈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她。
是不是……没有出现那样的情况的话，妈妈就能活到老？
林语彤的心里翻涌起内疚和自责，身体忍不住发抖。
陆宁解开她的安全带，将她拉过来抱住，“猫儿，呼吸，听我说。”
林语彤靠在他怀里，一直紧咬牙关憋着的一口气这才缓缓吐出来。
陆宁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去假设那些如果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尽可能的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让未来的人生没有那么多的遗憾，明白吗？”
“陆宁，其实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林语彤的眼泪涌出来，她之前还想着只要妈妈能醒过来就好了，根本没想到妈妈竟然就只剩下这么短暂的生命了。
这样会让她觉得，是她杀了妈妈。
“我知道。”陆宁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道，“猫儿，没有关系。不管你需要多长时间来跨过这个坎儿，我都陪着你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有我。”
“嗯。”林语彤抓住他的手臂，“陆宁，我现在好怕啊。”
“猫儿，看着我。”
林语彤含着眼泪抬头看他。
陆宁也看着他，“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想好迈特医生的建议了吗？是治疗林妈妈，还是不治疗？”
“五年和两年。”林语彤垂下眼帘，半响才道：“陆宁，我想治疗。我让妈妈至少活着离开。”
这个活着，是真正的活着，而不是躺在病床上，对一切都无知无觉。
“而且……”林语彤捏着陆宁手臂的手指渐渐收紧，“而且，说不定这两年的时间里，医学进步，到时候妈妈又有救了呢？”
“嗯，我也赞同治疗。”陆宁道：“不管怎么说，植物人其实不算活着。”
林语彤点头，“好，我给迈特医生回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