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和议是两府重臣达成的共识,这毋庸置疑,矛盾却分化在条款内容上。
几天来,为了条款内容,唐格、李纲、谭世绩、朱胜非等人争执不断,甚至连一向息事宁人的吕好问,亦是慷慨陈辞,这个老滑头开始给自己推脱,为日后不可捉摸的局势,预留可进可退的后路。
好不容易达成一致,为朝廷争取发展的时间,却还让部分士人不满意,让人情何以堪啊!
“南北再次盟好决不可破,两府公议岂能是言官轻易议论的。”吕颐浩的话很坚决,他已经做出的了抉择,相信给王秀时间,王秀能给他一个惊喜,坚定地支持王秀。
王秀对吕好问和吕颐浩颇为感激,两人没说他的名字,却已经仁至义尽,也算是他结下的善缘。
曾经他保下知徐州事张岩洞,算是给吕颐浩个人情,至于吕颐浩为他说话,虽说有公有私,那番好意也要记在心中。
许翰性并不与吕颐浩强争,反倒是范如圭年轻气盛,他可不顾官场门道,当即抗辩道:“许大人所言是正论,煌煌天朝岂能与虏人成叔侄,此大宋奇耻大辱。”
“迂腐之论。”吕好问不屑瞥了眼范如圭,双目微闭、如入定般地不再做声,跟这种人辩论,太没趣了。
范如圭脸面微热,敢怒不敢驳,毕竟他只是小小的校书郎,人家能说他,他却不能说重话,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心中暗自问候吕好问的女性先辈。
王秀亦是眯着眼睑不言不语,却观察着殿中局势走向,心下紧张地盘算利害得失,最重要的是赵谌出手了。
他的处境相当为难,反击不能太重也不能轻,让他一向举重若轻的心态,起了某些急躁的变化。
范如圭忽然附身,高声呼道:“陛下,和议可签,但虏人必须归还燕山以南,奉天朝为正朔。”
赵谌见他声色俱厉,泪流满面,不觉动容,温声劝慰道:“卿家平身,朕知卿拳拳之心,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