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傅拿起杯子的手微微一抖,但他还是端起茶。虽说,君子不屑权柄俗物,但谁又能全然免俗?作为宰相兼修国史,又有哪个能真正放下?有,恐怕不太多,至少他不能。
这点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唐格的目光,冷不防地问道:“我去见过王文实。”
孙傅并不奇怪,压下心中的失落,淡淡地看了眼唐格,冷静地道:“愿闻其详。”
唐格瞥了眼孙傅,慢慢地放下手中杯子,淡淡地道:“要了王文实一个承诺,仅此而已。”
“承诺?”孙傅一怔,不置可否地笑道:“我之所以请郡,就是为钦叟兄能把持都堂,引李伯记为援牵制王文实,承诺又能值几个大钱?”
孙傅话中不满之意,唐格又岂能听不出来,不少势力指责孙傅为相八年,却毫无建树,不断以各种渠道为王秀接任宰相而奔走呼喊,蔡易、范宗尹、沈默等人为核心。
不能小看这些人,他们把持了大宋六层的税赋收入,又有侍卫水军的支持,话语权是很重的。
为了能制约王秀,减少朝野的压力,孙傅决然为王秀腾出合适的职事,这是一招妙棋。
他也明白孙傅并不愿意离开中枢,放在靖康年间,让孙傅作为这样的牺牲,简直是不能想象,不由地摇头叹息道:“有些事还要说个明白!我借故与王文实见面,的确得到了他的承诺,让他消停几年。”
孙傅脸面一变,思索了半响,道:“似乎用处不大。”
“事在人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唐格指尖敲打着茶杯,目光停留在桌案上的铜炉之上。
孙傅默然不语,脸色阴晴不定,暗暗指责唐格糊涂。利益,要怎样的利益才能打动王秀。政治上的承诺如同女乐的笑脸,也就值个几贯钱而已,怎么能当真。忽然,他真的有点后悔,不该放弃宰相,再艰难也应挺下去。
“仁宗朝自今,文武虽是各具其事。实则连为一体。王文实岂能不知,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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