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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满意地笑了笑,他并不太看好刘仁凤,这孩子可能本身出自书香门第,受到的传统教育较深,对他质疑的最多,接受新事物也很慢。
但是,他之所以满意,就在于要这种效果,如果没有人敢大胆提出质疑,才是他最大的失败。
刘仁凤、李长昇等人敢于提出心中疑虑,不绝对苟同于别人的思想,这就说明他们有自己的思维,让他感叹自己的抉择正确。自己的理想就是从孩童抓起,他们还没有被儒学这个思想魔咒所禁锢,虽然现在他们不算小了,但还是有挽回的可能性,不是说儒学不好,更不是排斥传统,而是让他们学会自己思考问题。
“很好、很好,你们年龄不算大,但看得问题很尖锐,都是恰当好处。”王秀微笑着,说道:“士庶议事会并不是无视天子和百官,而百官亦有.”说到这里,他把话锋一转,问道:“天子守国有三分六等,你们有谁知道?”
“上为明而无欲者,国强;明而有欲者,国疲;中为庸而无欲者,国弱;庸而有欲者,国衰。下为暴而无欲者,国残;暴而有欲者,国亡。”李长昇抢着回答,并得意地瞥了眼刘仁凤。
“虽然还没有完整,但也算是面面俱到。你们想想,大宋自艺祖艰难开国,一直善待士人,每三年一次科考,尽选天下读书人入仕,可以说是殿试无落才,我也是经历过的,实在是深有感触。”王秀稍加沉吟,又淡淡地道:
“本朝没有魏晋士族,更没有隋唐门阀,读书人多是庶民出身,就算当今几大官宦世家,也不过是寒门底子,累数世功勋荫福后人,朝廷取士又对世家多有限制。所以,百官出自于民间不假,民入仕者为官更多。阴阳之分,极阳为君、极阴为民,看似两极,实为一体。”
“庶民入官辅天子治民,天子守国有三分六等。天子明而无欲,臣子贤而有能,国强不过数十年。其余的连想也不用想。士庶议事会是广纳民间的智慧,补足大臣见识和精力不足,官吏德行政绩被民众监督,政令实施也被民众监督。”
“士庶太多,意见肯定不会一致,一件事长久议论不决,绝不是好事。”刘仁凤反驳道。
王秀也明白议会制的弊端,他轻轻一叹,道:“也是难为你们了,不明白其中道理也是当然,就是我也没有做深入的研究,不过你们要记在心中,好好读书,今后出世历练慢慢领悟。士庶议事制度,也不是治世的灵丹妙药,民智不开,决不能大范围实行士庶议事,我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恐怕你我都看不到了。”
王秀说到这里,双目闪过一丝迷茫,思绪不觉又转入一年来的点点滴滴。要是单凭一己之力,改变历史还是有可能的,要是振中国千年之运,真的很难啊!
“那就是说,本朝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是最好的选择。”刘仁凤目光热切。
“是很不错,但还是缺了点关键的东西!”王秀不否认刘仁凤的话,但他并不完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