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王秀去开封敲响了登闻鼓,那可就把天给捅漏了,他知县万万吃罪不起。
所以,此事只能看王秀的态度,他从中调和一二,看能不能皆大欢喜。
“哎,现在的小哥.”
王秀一阵牙疼,目光有几分幽怨,磨磨蹭蹭地道:“当年大人是十年寒窗,实在是我辈楷模。”
这会,知县倒是牙疼起来,暗道这小子奸猾,自个说的那么明白,还是不上套,看来是想抬高价码,他咬咬牙,沉声道:“好事多磨,年轻人要懂得进退,方能出人头地。”
王秀淡淡一笑,什么鸟进退,还用你这老倌教训,你个老小子混了这么多年,不也只是在县以层级折腾吗?
不过,无论怎么说,今个他是涨了一番见识,见到了清流的后备人才,明白直臣是怎样炼成的!下意识地思考和这些所谓的君子相处之道。当然,还有如知县这等官场老油子,本事不是太大,时常收点好处,却有治理一方的小本事,这是政权的基础啊!官吏中的大多数。
“大人可曾听闻割肉饲鹰?”
知县一怔,这哑谜打的,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
“人,能有几两肉,鹰却永远喂不饱,如之奈何?退要再割肉,进还有一线生机,晚辈浅见,还望大人指点。”王秀是笑眯眯地。
知县吸了口凉气,不免多看王秀一眼,暗道这年轻人笑容可掬,却心狠手辣,抓住机会便要致人死地,倒是一个狠角啊!一句话把他逼到了死角,但他又不能不维护陆家一二,不得不笑咪咪地道:“所言有理,慈悲心肠却有不可取之处。”
王秀笑眯眯地,他早就有决断,虽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却也不是绝对的,陆天寿乃至陆家,在他眼中只能算一条虫,可悲可怜的臭虫,张启元才能称得上一条蛰伏的毒蛇。很明显的从中渔利,他断不能如张启元所愿,知县出来说话,火候算是到了,该收手时决不能含糊,不然就真的被动了。
知县话声刚落,他才淡然笑道:“不过,万事没有绝对,正如在下绌作所言,风随心动。”
知县嘴角一抽,喉咙一阵痰声,不由地咳了两声,三言两句间,王秀给他的波澜起伏太震撼了,没见过这么玩人的,拿捏人心很刁钻啊!难怪这小子能异军突起,一鸣惊人,混的如鱼得水,连万事兴少东主也舔着脸靠上来,果真是盛名无虚士啊!
想想心学正论,他的目光逐渐郑重,不再把王秀看成一个后辈新人,而是要正视的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