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径直来到张文山的书房,并没有半点作态,道:“爹,我觉得陆天寿虽罪有应得,却不能任由王大郎折腾。”
张文山颇有兴致地看着张启元,放下手中账本,淡淡地道:“这又怎么说?”
张启元一笑,道:“王大郎风头正声,是不可与之争锋,但区区贡举人第一,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顿了顿,组织一下语言,又道:“王家虽说是再次起来,那也是王大郎一人之力,他们的底蕴不能何县里大户相比,但其潜力绝不容忽视。陆家也算是商水的名门,对爹的助力不小,要能在陆天寿的事情上,卖给陆大有一个人情,相信不仅对爹的名声,还是我张家在商水的地位,都有好处的,放弃了是挺可惜的。”
张文山捻须不语,儿子的意思他又何尝不知,他不愿理会陆大有是有多方面考虑的,却绝不能容许陆家脱离掌控,要不然也不会默许儿子和陆贞娘之间的事。
嗯,张启元夜半那点破事,他是心知肚明,只是觉得有利可图,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他在外面又何尝没有相好的。
王秀的强势崛起,的确给了他很大压力,尤其是曾经豪夺王家产业,这个梁子结的可不小,虽有心去弥补,但在他看来弥补是弥补,暗中算计还是少不了的,区区一个小商人家,岂能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人生处世不过如此,该合的合、该分的分,他能咬王家一口,也能舔着脸讨好王秀,更能再次翻脸,一切都是利益使然,没什么可担心更没有歉意的。
“你的意思是?”
张启元嘿嘿一笑,低声道:“陆天寿的罪名是刺杀,这可是死罪,最少也是终身监禁,爹要能联系商水县各位乡绅叔伯,取心下愤然,意图打杀,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文山一怔,旋即眼前一亮,赞赏地看了眼儿子,他是只老狐狸,又岂能不知儿子意思,刺杀和心下愤然,意图打杀的区别可就大了。
一个是公然行凶,绝对要严惩不贷的,一个是少年心性,险些做下错事,是有情可原的,相信知县也会酌情考虑。
他却不知,儿子心机早就超出他的所想,‘意图打杀’四个字中,又蕴含着很深的寓意。
“你就不怕再次开罪王秀?”
“爹,孩儿方才不是说了,王秀不过是贡举人,孩儿也是,最终黄甲等次尚不可知。再者,此时根本不需要我家出面,自然会有别人摇旗呐喊,爹还可以明里卖王成个人情不是。”张启元阴森森地笑了,要是别人看到他此时模样,必然大呼不敢相信,这才是文质彬彬的张启元吗?
借力打力,从中渔利,张文山恍然,目光炙热地看着儿子,欣慰笑道:“我儿好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