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的脸,她一会痴痴的对着我笑,一会又变得狰狞可怖,吐着长长的尸牙,追着我咬。
醒来的时候,我满身大汗,不过外面天亮了,院子里有些吵闹,像是来了不少人。
我揉了揉脸,到院子里,看到来的是隔壁村的赵叔。
山里的规矩,抬棺有专门的抬棺匠,有的地方叫棺爷、八爷。但在我们这里,抬棺匠都是从湘西那边的赶尸匠演变过来的。
不同的是一个赶,一个抬,所以抬棺匠在我们这里又叫走尸匠。
因为爷爷的缘故,赵叔和我们家的关系还不错,带了七个精壮的小伙子过来,坐在院子喝茶闲聊。
期间二叔和我爹像是没事人一样,绝口不提重葬的事。
不一会,爷爷的几个老朋友也来了,那些都是老辈,我插不上话,就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
早饭凑了三桌,吃完也到了中午,出殡的时辰一到,我爹,二叔还有我和我娘披麻戴孝走在前面,赵叔他们抬着棺材跟在后面。
一出家门口,我就提心吊胆,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
还好,从家里到山里的路都很顺利,可眼瞅着还有七八百米就到坟山,前面的十字路口上,突然就从草里蹿出两条大白蛇,高昂着头挡在前面。
蛇拦路,这可是大凶的兆头。
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二叔火头很大,在路边捡了根木棍就要去打蛇,但被我爹一把拉住。
这时两条大白蛇动了下,转过身,扬着脖子,顺着山路游走在前面,似乎是在带路。
我爹一言不发,脸阴得能拧出水来。
一到坟地里,两条大白蛇就爬到女尸的坟头上,盘成一圈,一动不动。
赵叔他们早就变了脸色,奶奶一入土就跟我爹说:“怀远啊!这事就当是我还林老爷子一个人情,钱我就不收了,饭也不吃了,有些事,你们家要有准备才行。”
说完,赵叔带着他的人转身就走。连我爷爷的几个老朋友也是不敢多留。走远了,几个老头还摇着头叹气,弄得我和我妈心慌慌,害怕得不行。
我爹和二叔全程一言不发,也没去理会那两条大白蛇,把奶奶的坟头修整了下,烧了香纸就回家。
到家里,我有一肚子的疑问,只是气氛紧张,也不敢问,躺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才迷糊的睡着。
结果眼睛一闭,我又做梦了,梦到了奶奶。
平时奶奶最疼我,在梦里我也不害怕,吃着她给的糖,靠在她膝盖上听她讲话。
奶奶的手一下一下的刮着我的头发,笑呵呵的说给我找了个媳妇儿,问我喜不喜欢。
十三岁的年纪,想得不多,可也会害羞了,我脸红红的,说人都还没见过,那知道喜不喜欢。
奶奶呵呵一笑,继续摸我的头,摸着,摸着,我突然感觉她的手变得很冰,冻得我头皮都有些生疼。
即便是在睡梦里,我还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下,这一看,吓得我我头皮都炸了。
只见两条大白蛇挂在床头,探着身子,两颗蛇头不停的在我头上来回的刮。
我怪叫一声,直接从梦里挣醒,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