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利的英语,和西洋各国驻京公使衙门多番往来,这种事自然也就不可免了,但他和李鸿章虽然达成了共识,毕竟时间还短,不知道对方的饮馔口味如何,便还是让下人取上白酒飨客,“少荃,我知道你是海量,也不必效什么矫情之态,尽管开怀。”
“是。”李鸿章很恭敬的为载滢倒上一杯,又给自己斟满,陶然饮杯,“究不如向此中讨生活为妙。”
载滢为之大笑!“说得好,说的是。少荃真不愧是曾文正公高足,语出不凡啊!”
李鸿章听他言及自己的老师,恭恭敬敬起身,双手肃立的听着,随即落座,客气了几句。“贝子爷,您看……皇上这一次为鸿章奏答不谐,龙颜震怒,可还要等上几时吗?”
“此事我正要和你说。”载滢说道,“若论及在皇上面前的恩宠非肃顺莫属……”
“贝子爷,您不知道?”
载滢一愣,“知道什么?”
李鸿章叹息一声,把自己到肃顺府上求助却为他婉拒的经过说了。载滢面色发冷,“他……不肯答应?”
“鸿章以为,亭公年岁越长,锐气愈销・・・・・・“
载滢半晌沉默,忽的笑了一下,“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只好由着他吧。”
李鸿章赔笑几声,但从载滢眉梢向上挑起的小动作可以看得出来,于肃顺在这件事上的袖手不管,显然的动了怒气!
十二月十日,日本人终于到京了。正使是伊藤博文,副使有大隈重信、岩仓具视等几个。这一次的和谈非比寻常,不但因为战事越来越对日本不利――奕山新任指挥的北路军穿省过县,连续拿下山形县首府山形之后兵锋不停,南下进入福岛县,连克首府福岛、二本松一路杀到县内第一重镇的郡山,才停了下来。
福岛县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虽然从陆路还和东京有很远的距离,但县内的相马、原町、浪江、富冈、广野甚至磐城都是良好的海港,一旦大清海军从这里取得突破,顺海途南下的话,沿路上的茨城县、千叶县根本无险可守,一旦到了这样的地步的话,则日本东京就危在旦夕了。
因此,天皇明知道这一次和谈是中国人不怀好意之举放一个钓钩让自己吞,也只得忍着疼,咬住不放口了。但在伊藤博文出发之前,在日本的御前会议上,君臣也商讨了各种应对之策,众人提出了上中下三策上策自然是要中国人退兵,仍旧恢复到战前的状态;这不是容易做到的,但考究咸丰皇帝的脾性,只要自己方面肯于拿钱出来作为赔偿,也未必是做不到。
中策是通过西洋各国的调停和劝说,更主要的是,要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和中国人讨价还价,达到使中国人的部队停驻在现有区域,最后完成上策所希冀的,逐一退兵的目的;最后是下策,即谈判最终破裂,双方战事在休整几个月的寒冬季节之后,重新开始――有了这几个月的缓冲,国内应该能够紧急组建起全新的师团部队,在战场上未必没有和中国人一拼的本钱。
至于战争款项的赔偿,日本天皇琢磨了很久,国内因为战事的影响,百业凋敝,物价飞涨,能够拿出来的钱戋戋之数,想来中国人也绝对不会看上眼,与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找中国人要赔偿!”
“诶?”伊藤博文一愣,他几乎笑出声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反过头去找中国人要钱?“陛下,您是说,找他们要赔偿?”
“难道您不认为这是应该的吗?”大隈重信接替明治天皇的话开口,“我日本有三十四艘战舰或者被中国击沉、击伤,皇国海军士兵伤亡超过五万,这么多的帝国儿郎的生命,陛下十余年励精图治的苦心造诣,就这样葬送在万顷碧波之下,难道不应该向中国人要回一些赔偿吗?”
伊藤博文不以为然,胜者书写历史,现在南北两路同时遭受清军的围困,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赵间信盛和高月伸之的部队虽然还在神户城和福知山一线坚持,但任何人都知道,他们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而一旦失利,从明治二十一年起组建的六处镇台的四支就算是全部报销,唯有剩下的两支部队还要拱卫东京―保卫皇都就靠着两个正规满员师团了,是万万不能调动的。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要说什么蠢话?”伊藤博文怒斥一声,双手一撑,身体转动,变成面向天皇,“陛下,就是为了有大隈重信、西乡隆盛之流,方才有今日之祸!请陛下明鉴。”
岩仓具视也在一边向大隈重信发起质问,“大臣阁下,难道您忘记了吗?在大阪的时候,就因为您的管束不力,才使西乡隆盛违令出海,难道您不应该对此负责吗?”
大隈重信有苦自知,他是大藏大臣,相当于大清的户部尚书,掌管一国财政经过这七八个月来的海战、陆战,国家的财政已经到了解体的边缘,不要说其他,就是如他、伊藤博文等人的俸飨银子都拿不出来了。没奈何天皇只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