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顿时肃静无声,因而西配殿传来的哭声,隐约可闻――这是沈媒婆在哭儿子;小白菜在哭自己,系狱三年,可望重见天日,激动得泪流不止。
于是朱光第咳嗽一声,左右看了看,“动手吧?”
“是。”皂保答说,“请中堂大人主持。”
朱光第点点头,略略提高了一点声音说,“请余杭县的刘大老爷上堂。”
刘锡彤也在西配殿,上公堂来,照州县见督抚的礼节庭参,递上手本,自己报名而入,一跪三叩,起身站在一边,半斜着身子望着朱光第,等候问话。
“刘大老爷,上谕派你验看葛品莲的尸棺,回头你要自己留意,倘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赶紧声明。”
“是。”
“好,你请下去吧。”
接下来又传仵作,朱光第嘱咐了几句,挥手让众人退下,又转头看向翁曾桂等,“我们也先要验一验吧?”
翁曾桂恭恭敬敬的起身说道,“定例只准复检,不准三检;今天验过之后,以后不准再验,关系很重,大人的意思,请哪一位看一看,以昭慎重?”
于是派袁保恒、翁曾桂和秋审处总办余撰陪着,在殿前的走廊上设了临时公座,身后是司官和奉旨共同检验的刘锡彤,所有的仵作由王七和魏振魁率领,在东面一字排开,等着伺候差使。
“把葛品莲的尸棺抬出来。”
就这一句话,周围看热闹的立刻向西配殿注目,不一会儿的功夫,八名杠夫抬着一具贴满了封条的棺材来,头东脚西的横着放好,可以开始检验了。
“请大人先验封条。”翁曾桂说。
“好。”袁保恒起身,回头看了一下,“刘大人,请你也来,仔细看一看。”
刘锡彤脸色无比憔悴,先给袁保恒请了个安,跟着到了尸棺旁边。这是无须查验的,因为五花八门宽窄长短的封条层层叠叠,都贴在棺材上的接合处,绝不会有外间小民哄传的那样,棺材中的尸体已经为人掉包的情形发生。但手续不能不办,袁保恒看了看,转头问刘锡彤,“可是原封未动?”
“是。卑职一路押运着过来的,绝无毛病。”
“那好,开棺!”
仵作都是熟手,很快打开棺盖,魏振魁招呼手下,将棺盖移开,自己手捂着鼻子,向内探看:葛品莲的尸骨已经只剩下一堆骨头,但皮肉虽销,衣服倒还没有全部烂光。
至此,他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按照规矩,向翁曾桂打个千,“尸棺已开,请大人目验。”
翁曾桂和刘锡彤上前探看,确认了一下,“尸骨皮肉已经腐蚀不存,只能从衣饰上去辨认。”刘锡彤这样说道,“死者入殓时穿的什么,我不知道。”
“这么说,要亲属来辨认?”
“这不必了。棺材不错,里面的尸首也不错。”刘锡彤心中有些高兴,因为在他看来,尸骨全身发黑,这还不是毒死的明证吗?
翁曾桂问道,“是葛品莲尸首的正身?”
“是的。”
“那好,请刘大令过来。”翁曾桂领着他到一边设置的小桌边,请他自行具结,表明葛品莲的尸棺并无任何异常,棺内亦系葛品莲尸首的正身,办完这道手续,才去请堂官亲自检验。
袁保恒勇于任事,亲自下来看过,发现尸骨发黑,亦觉惊讶,“这是不是中毒而死的样子?”
“回大人话,要验过才知道。”
“那就开始吧!”
这就到了揭露真相的时刻了,上下数千人无不屏息凝神,视线随着魏振魁的动作而转移,只见他用火钳夹出几块尸骨,放在一个盘子中,然后用新棉花蘸着烧酒,擦洗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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