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响起,只听他又说:“两国邦交,兹事体大,既不可疏忽懈怠,也不克拘泥于蝇营狗苟的小节。便是偶有出入,也要尽可能的靠磋商解决,老六,你不可顽皮啊。”
奕訢羞涩的一笑:“是,臣弟记住了。”
“这些话你记下来,等到见到英使,再和他们做详细的沟通会商。”皇帝回转到软座前坐下,把宁绸袍服的下摆撩动起来,轻飘飘的:“还有一件事,你既然到塘沽外海去和英人会商,顺便去一次大沽口,看看那里的炮台,有没有需要加固,修葺的地方,上个折子来。”
“是,臣弟明白了。”
皇帝说完这些,眼睛望向跪在一旁的李鸿章:“李鸿章?”
“臣在。”
“你的老师是曾国藩,他是朕很看重的大臣,所谓名师出高徒,你是他的学生,可不要给老师丢人啊。”
“是。”李鸿章赶忙俯下身躯,以头触地:“臣不敢有游移之语,致误了皇上以天下、社稷为念的圣心大事。”
“那好,就这样吧。”皇帝又说:“太妃她老人家的寿诞之日快到了,早早的把差事办完,回来之后给你额娘祝寿。”
“皇上万几至重,圣心挂念奴才的额娘,奴才带阖府叩谢皇上天恩。”
“你们总还要准备一二,朕不留你们了,老六,你留下,朕还有几句话要和你说,旁的人都跪安吧。”
众人鱼贯而出,殿内只剩下君臣两个:“老六,这一次你到天津去,英人一定会就礼法之事与我朝杯葛不清,若是真到了推车撞壁的时候,你可以告诉他们,朕会考虑允许英人在我天朝首都设立公使馆。今后一切事物,都可以通过公使馆,和我天朝做有序的相商。”
奕訢跪在地上,闻言很是一愣:“皇上的意思是?”
“你就记住朕的话就是了。等到英人始终不肯低头的时候,再说。”
“喳。臣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