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见教的是。”
“不过呢,此事重在机密,不能传入第三人耳中。”富森放下水烟:“此事总要给几位大人面子上一个好看,具体的数额嘛,老唐,你辛苦一趟,到集家嘴去一次,把我的话转告给老陈,他是那等晓事的,必不会让你难做。”
所谓的好看是一些盐枭和官家共同玩儿的把戏:每逢上面『逼』迫得紧了,缉私的官兵不能不有所交代,便弄上几袋私盐,放在驴子上,或者扔在船舱里,有意丢给官兵,由他们去报功,公事上吹得一塌糊涂,实际上虎头蛇尾,没有半分功劳可言;也有的那盐枭肯于牺牲,真的弄上整船的私盐,作为缴获的走私品,那才真的可以大吹特吹。
唐阿奇自然听得懂对方话中的意思,赶忙郑重声明:“大人的公事,属下知道轻重,不过问一声而已。否则,害了几位大人的公事,也害了好朋友,我又岂能做这般不知道轻重的事情?”说着话,他站了起来:“如果大人没有其他的吩咐,我现在就走一趟?”
汉口城中有一处通裕盐栈,这里便是陈醉月和城中各方衙门打交道的一个秘密所在,不论是盐务,府衙,缉捕营,又或者是各方杂陈,皆是通过这里传递消息。
唐阿奇到的时候,里面正好走出一个人来,身材高大,生着两撇黑黝黝的八字胡,迎面相见,唐阿奇赶忙请下安去:“把总大人,唐阿奇给您请安了。”
出来的男人姓陈,叫会兴。是沔阳州镇总兵阿勒经阿帐下管总务营的一个把总,和通裕之间的账目从来都是由他经手的,这一次到这里来,是照例来取本月的‘月规’的。集家嘴正处于永州镇所辖之下,阿勒经阿是镇总兵,自然也是陈醉月‘孝敬’的对象,而且,还是其中最大的份额,不过具体是多少,却是从来没有人知道的。
陈把总蛮客气的点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容:“老唐,近来在哪里发财?”
“哪儿啊,您还不知道我吗?不过是跟着我们大人混口饭吃。比不来陈大人。”唐阿奇问道:“把总大人,今天怎么到府城来了?”
“和我家总兵大人一起来的,抚台大人有事情交代。”
唐阿奇心中有数,知道大约是为了什么,和对方寒暄了几句,两个人拱手告辞,走进了盐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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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经阿大步登堂,到了正厅恭恭敬敬跪拜下去磕头见礼:“卑职,参见大人。”
“来,过来坐,过来坐。羽斋啊,”龚裕叫着他的字,很和煦的笑着,挥手让他在下首落座:“这一次找你过江来,是有一件事要和你相商。”
“大人这话,卑职不敢当,大人有命,只管吩咐下来便是。卑职定当豁死以报!”总兵是正二品官,巡抚却是从二品,不过清朝文重于武,而且巡抚挂兵部侍郎衔,有节制一省兵务的职权,所以阿勒经阿要行大礼,龚裕却只要拱拱手就可以了。
阿勒经阿是满洲正红旗,姓阿布尔氏。他原来是奕詝做皇子时,在府里听用的侍卫,道光二十七年的秋天,奕詝惹下一件祸事(详见后文),害得阿勒经阿和另外两个侍卫挨了一顿板子,又从府里给调了出来,任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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