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孩子来了,朕自然会有一份心意。”
说话间,在两个使唤惯了的『奶』妈的陪伴下,恭王福晋款步上堂,外面是一件旗袍,脚下穿着花盆底,在皇帝面前盈盈而拜:“奴才瓜尔佳氏,恭请圣安!”
“起来,起来吧。”皇帝打量了几眼自己的弟妹,瓜尔佳氏长得不是很漂亮,却胜在很年轻,大约是刚刚生产不久的缘故吧?一张珠圆玉润的脸庞比当年两个人成亲时第一次见到丰腴了很多,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娃娃:“这就是朕的侄儿了吧?”
“是!”恭王福晋不敢怠慢,把怀中吚咿啊啊大叫着的孩子交给六福,由后者抱到皇帝面前。
皇帝居然很熟练的接过婴儿,看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胳膊轻轻地晃动几下:“好可爱的孩子,老六,可起名了吗?”
“回皇上话,……”奕訢正要说已经起名了,坐在一边的桂良拉了他的衣角一下,替他说完了后面的半句话:“还不曾给孩子起名呢。”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这翁婿二人,又瞧瞧坐在一边的文庆,后者也是一脸的茫然,又低下头去,伸出手逗弄了一下婴儿圆圆的脸蛋:“唔,你阿玛好粗心啊,居然还不给你起名字?嗯?”
奕訢福至心灵,突然离座跪倒:“皇上,臣弟有不情之请!”
不等他的话说出口,皇帝已经摇摇头,表示了拒绝之意:“哦,这样可不行。”他说:“不是朕不愿意答应你,只是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哪有身为伯父为侄儿取名字的?”
奕訢的话被憋回到肚子里,很是遗憾的点点头:“是,此事是臣弟莽撞了。”
皇帝一只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在怀中『摸』了一把,拿出一件物事,提到孩子的眼前:“不过,朕虽然不能给他起名字,一份礼物还是要给的。”
奕訢看清楚他手中的‘礼物’,竟然是一个翠绿『色』的翡翠玭霞,而这块玭霞,却是皇上平时所戴的软帽上镶嵌的那一块!奕訢大吃一惊:“皇上,这块玭霞乃是上用之物,臣弟万万不敢……”
“不用你多言,这是朕送给侄儿的礼物,又不是给你的。你不敢什么?是不是?”
婴儿在他的怀里伸出小手,抓住玭霞,叽叽咯咯的大笑着向嘴边送去。
把孩子放在膝盖上晃动着,皇帝的脸上满是淡淡的笑容,一边哄着小婴儿,一边对奕訢说话:“老六啊?”
“臣弟在!”
“朕这一次来,还有一件事:今日见过上书房的卓师傅和贾师傅,问过你的学业,倒是令朕心中很是欣慰,所以想,也是到了给你的肩上增添几分担子的时候了。”
奕訢心中大喜!和孩子过满月皇帝驾临王府比较起来,这才是真的会让人觉得开心的好消息。作为皇室子弟,自己自问能力不弱于旁人,只不过因为当年的一些原因,新君登基之后,始终得不到使用,作为臣子又不能有任何自荐之言,只能做一个闲散的王爷,每个月领取一份俸禄,却从无半点实物可以让他为祖宗基业出一份心力。
而这一次皇帝驾临王府,居然说要给他增添一份担子?年轻人只顾得开心,连谢恩都忘记了!还是在桂良的提醒之下,才赶忙跪了下去。
皇帝在座椅上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坐姿,翘起了二郎腿,他说:“现在快到年下了,便是朕有意给你一份差事,在这时怕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抽得出时间来提点你。就等到来年开衙之后吧?载铨?”
“奴才在!”
“让老六先到宗人府,做左府丞,你是宗人府令,虽然按照辈分是他的侄子,在公事上却是他的上司,万万不能有徇情之举哦。”
“是!奴才自当一体大公之心从事,不敢以私情废公务。”
“这样就好。”皇帝心不在焉的低下头去,望着婴儿黑黝黝的眸子,唇边带起一抹微笑:“你还没有名字呢,你阿玛不是个好阿玛,是不是?”
刚刚满月的婴儿居然全不怕生,伸出小手握住伯父的手指,叽叽咯咯的大笑起来:“哦,太妃她老人家见过孩子了吗?”
“回皇上话,此事,还不曾请旨。”
“朕准了。隔几天,找个暖和的日子,带着孩子和弟妹到宫中去,让老人家看看孙子。”
“是!臣弟代额娘叩谢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