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殿中剩下的是何汝霖和赛尚阿,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份宁静。
就在这时候,殿外传来周祖培唱名的声音:“臣,周祖培,季芝昌,告进!”
“进来吧。”
“是!”周祖培挑起门帘,两个人鱼贯而入:“浦公可要紧吗?要不要回家去延请医生?”
“回皇上话,祈隽藻深感圣恩浩『荡』,自道为官数十载,君前失仪尚属首次,皇上不加责罚,反倒温语相慰,令老臣心中感动不已,特别请我二人先在君前谢恩,等他病体康复一点,立刻进宫在皇上面前请罪,谢恩。”
皇帝笑眯眯的点点头:“先不要谈这个,祈隽藻是侍奉过皇考的老人,可谓是国之干才。偶而因病于朕前不支,又有什么过错?等一会儿你们回去,把朕的这番话告诉他。”
“是!”
“刚才的话没有说完,等他来了再说吧。好在孙瑞珍他们在江宁那边也不用着急回来。”皇帝停顿片刻,从御座后面转了出来:“今天召见军机,还有一件事。郑祖琛已经是第二次上折子请求朝廷恩准他致仕还乡了。你们知道吗?”
“是,臣等知道。”
“那,朝廷是不是应该再挽留一下?毕竟,他在任上官声不错,此次桂省剿匪之事,他身为巡抚,也是很出了一份力的。”
“是,郑祖琛郑大人的折子臣等已经看过。”赛尚阿不敢多说,祈隽藻又因病离开,军机处论资历,就轮到季芝昌了。左右看了看,季芝昌越众而出:“梦白公于广西任上『操』劳甚久,其人也亦七旬高龄。上一次上折子言及此事,朝廷照例温语挽留,此番再上,可见其求卧之心已定,请皇上准了他的言请之意吧?”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讷讷的嘀咕着说道:“那,接任的人选呢?”
“臣以为,广西巡抚身处汉、苗、夷等聚居之地,除却能力之外,最要紧的便是要深得同僚拥戴,方可以如臂使指,将一省政务通盘掌握。还有一节,便是皇上始终挂记在心的平叛剿匪事宜。洪秀全等一众会逆匪首虽已伏诛,却仍有大批会众逃逸在外。桂省巡抚,当有定拟遣释,令得囹圄一清之能力之人上任,方可保桂省及相邻之省平安。否则,会匪一旦逃去,便不在本地为害一方,到了旁的地方,也是其患难平。”
“嗯,你说的是。”皇帝绕室蹀躞几步,突然站住了:“着常大淳去广西。”
军机处的几个人同时愣住了。常大淳是现任的浙江巡抚,从来以善于捕盗追贼而闻名,当年在福建的时候任按察使(就是臬司,相当于今天的省公安厅长),捉拿贼人很有一套,在道光三十年才升为浙江巡抚,到今天还不足四个月,真真是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要迁地为良了?
而且,浙江巡抚,广西巡抚在名字上都一样是巡抚,但却是一个富庶已极,一个困顿久矣。广西不论是从人口数量上还是从赋税上,都只能算是贫弱小省,从浙江调任广西,表面上看起来一样,实际上,却也可以看做是被贬谪的象征——最起码,圣眷已衰是很明显的了。
不过身为臣子的,绝对不能因为路途远近,或者所处之地的贫富以为攸归,军机处的一群人有心为常大淳说几句话,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季芝昌只得点点头:“是!臣等明白。下去之后会廷寄到浙江。只是,常大淳奉旨奏调,他的遗缺,交由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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