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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进城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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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很自然的。但是军机奏对有规矩,皇帝没有问到,首辅之下是不能越班进言的。只得在后面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袍袖,偏巧给皇帝看见了:“祈隽藻?”

    “老臣在!”

    “你拉他做什么?是不是想说什么?”

    正好,皇帝问到,他便可以奏对了:“回皇上话,虽是不能失信于外邦,也不可轻易答应英夷进城之请啊!否则,广州城中出了这样的金发碧眼儿,只怕百姓就要鸣鼓而攻了!”

    “那么,照你的意见呢?”

    “老臣认为,万万不能出现抑民心以奉外的舆论。朝廷还是当命陆建瀛好生劝慰,不使夷人再有进京之念,方为妥善。”

    “呵呵……抑民心以奉外?你这是在说朕吗?”

    祈隽藻赶忙跪了下来:“老臣不敢。”

    皇帝冷凄凄的一笑,有点发呆的坐在那里,好半天的时间没有说话。他心中的那份遗憾和酸楚真是无可言喻!军机处是大清朝最重要的政治架构,其中的重臣却是这般的昧于外务?军机处如此,天下的无数官员呢?怕是‘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吧?便是有自己这样一个后来人可以高屋建瓴的做出指导,又怎么抵得过这举国滔滔,皆是视夷人如洪水猛兽一般的现状啊!

    东暖阁中一片寂静,便是连呼吸声都不得与闻。只有紫檀木桌上的自鸣钟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

    赛尚阿,祈隽藻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敢出言相询,只得等待。终于,皇帝叹息一声,双腿一偏落到地上,赛尚阿赶忙上前半步,从地上拿起靴子给他蹬上,随即站在一侧,看着年轻的皇帝在暖阁中蹀躞踱步。

    皇帝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回头在赛尚阿,祈隽藻,何汝霖,季芝昌,周祖培等人身上扫过:“祈隽藻?”

    “老臣在。”

    皇帝似乎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语句来评点他刚才的奏对,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着。他说:“你的话,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老臣昏悖,请皇上不吝赐教!”

    “赐教说不上,便说这一次英夷入城之事吧:耆英以两广总督之尊和英夷约定,两年之后进城。到时候,人家来提出履约,徐广缙和叶名琛组织民团乡勇十万人,不惜与英人一战也要阻挠此事,虽是民心可用,却也难逃法理二字!祈隽藻,你是读书人,又精研理学多年,你来评评理,这件事在处置上是不是我天朝上国少了几分道理?”

    祈隽藻是理学大家,首重的就是‘不欺’二字,让他这样的人昧着良心说话,不如杀了他来得更便捷,当下只得闭口不谈——分明就是默认了。

    “再说英夷,也不过是因为进城一事干系不大,兼以没有准备,方才搁置此事,却因为通译的问题,以为英人永远放弃了进城之议,举国欢庆不必待言,先皇也为徐,叶二人蒙蔽,以爵禄相封赏。其时你身在军机,也是知晓的吧?”

    刚才的说话祈隽藻不能反驳,关于这一点,他却是有话说的:“回皇上话,徐叶二人所为,也是‘善之善’的‘不战而胜’,正契合了兵法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上之意,是故老臣看来,此二人所得封赏,不为滥邀。”

    “这个嘛,我们回头再议。”年轻人又在宝座边坐了下来,微低着头,慢吞吞的说着:“英人此次到广州,徐广缙,叶名琛,……”他忽然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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