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撩起了大驾前用来遮挡的珠帘,就是为了能够和百姓相见,不过他的这个愿望落空了,一路所过之处,百姓无不跪倒低头,彼此完全看不见!这也让他兴趣缺缺,示意六福又放下了珠帘,人也懒懒的靠在披着明黄色椅披的御座上:“万岁爷是不是太热了?”
“这样的天气,算什么热?”皇帝闲极无聊,伸手撩开身边的窗帘向外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对方正背对着皇帝左右打量,赫然正是肃顺。
载铨有意难为肃顺,办法自然是层出不穷。除了巡夜之职外,更把由衙门中把总负责的保甲,缉捕的事宜也压到他的肩头,每一天总要向载铨和同为翼长的陆有恭做回报,这还不算,一旦京中有盗案发生,载铨故意不肯把本来可以移交给大兴县的卷宗扣留,口头上的解释是:“九门提督身兼重责,不可将盗案公事,只做移交了事,务宜和衷共济,协力侦破,以维持市面安靖,以安小民之心为上。”
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论说到哪里都是很拿得出来的,大兴县自然也乐得清闲。于是种种事体便都落到肃顺的头上,他在夜间入值,白天在家中也得不到休息,虽是尚在壮年,却也有不堪其劳之苦了。
这一次皇帝卤薄大驾出巡,他自然也要负起维持秩序的责任来,在街面上带领兵弁尽职尽责的巡视,安抚。不在话下。
车架很快经过,皇帝放下了窗帘,轻轻地叹息一声: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贸然升迁,不但容易引发朝野物议,便是对肃顺来说,也是弊大于利。肃顺啊,就让朕看看你能不能扛得住这一次的仕途蹭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