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规矩,紧急军报递交外奏事处,再转到内奏事处,才能抵达御前。这样一番折腾,又是两个时辰左右过去了。
负责值夜的军机章京是两个人,年长一点贺寿慈,湖南人,以内阁学士考取军机章京;另外一个叫沈桂芬,字经笙,本籍江苏,寄籍顺天宛平。被人连夜叫起,两个人面面相觑,知道是有重大事件发生了:“八百里加急?从来没有听说过!真是新鲜事。”
“经笙,旁的不要多说,赶紧送交内奏事处吧”
“是!”沈桂芬不敢耽搁,转身去办。就这样把奏折层层转交,再到交给六福手中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微明了。
六福现在是皇上身前得力的太监,在内廷便是不及总管太监董承祥,却也不遑多让:“干什么的?”
“公公。您给通秉一声,广西来的紧急军情的折子到了。”
“现在?万岁爷刚刚睡下就要请驾?我可担不起。”
内奏事处的太监一皱眉,折子不能递上去,就是他的责任,若是延误了大事,自己如何担待得起?好话说了一箩筐,六福终于松口了:“好吧,我带过去看看。如果不行的话,就得等天亮了。”
“是是是。谁不知道陆公公是万岁爷面前的红人,您只要一出马,就没有办不到的。”
六福本姓陆,不过在宫中当差,给人叫得俗了便成了‘六’,闻言呲牙一乐,拿着折子转身走了。到了养心殿中,在纱帐外轻声呼唤:“万岁爷?万岁爷?”
皇帝翻了个身,好梦正酣,无端被人打扰,自然有火气:“干什么?”
六福立刻跪了下来——跟随皇帝身边日久,大约也知道了这位主子爷的脾气,最讨厌就是被人夤夜打扰:“回主子爷的话,有广西紧急奏折呈上。”
皇帝的睡意立刻被打消了,整衣而起,让宫婢挑起纱帐:“什么?”
“回皇上话,有广西紧急奏折呈上。”
“拿过来!”皇帝也不顾体制,光着脚下地,一把拿过用黄绫缎子包裹的拜匣:“万岁爷,当心凉着!”
打开拜匣,里面一黄一白两份奏折,黄『色』的是用来向皇帝请安的例行文字,白『色』就是奏事折。皇帝展开白折子,一目十行的扫了几眼:“好!曾国藩不负朕望,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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