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的意,他也想过取缔她的学籍,再以瞾宗夫人的身份带她回惜地,她若还想学什么宙问天科,他可在瞾宗殿里专授于她,既不误她好学之心,亦有增夫妇相处之乐,算得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若按伏羲现下之意,婚后让聂小凤回到万宙惜地却仍保持着宙生的身份,身为瞾宗的自己便如同被打入冷宫,好容易挣得的夫妇之份也将形同虚设。显然,伏羲这是故意难为自己,要将他夫婿之座架空;可若不答应,观伏羲今日架势,便是当庭毁约也不会接下这盏认亲茶。
孰重孰轻,罗玄在心中迅速掂忖一番,当下高举茶盏,朗声道:
“太岳放心,婚后孙婿将与小凤共赴万宙惜地,孙婿仍是瞾宗,小凤也仍是宙生,该避嫌处,孙婿自会维护小凤,谨遵宙律。”
伏羲心中大喜,面上却详作一派吞了十万只苍蝇般由内而外的不适感,右掌在金狮子骢头上碾了又碾,碾了又碾,忽然“哎!”一声重重长叹,伸手拔过罗玄掌中茶盏,皱眉锁目,饮鸩止渴般一饮而尽。
罗玄膝后一松,如释重负,元瞾公伏羲,到底饮下了自己这杯认亲茶。
现在他与小凤婚姻间唯一难解的问题。。。。便是小凤了。
聂小凤呆若木鸡,向后重重坐倒,她也万生不曾料到,家公伏羲,竟然饮下了罗玄这杯敬亲茶。
羲公满腹惆怅地望向孙女,心疼道:“凤儿,过来。”
聂小凤抹去眼泪,起身上前跪倒在伏羲座前,罗玄不声不响,端着剩下的三杯敬亲茶过来挨着她一同跪下,肩上低眉顺目的髯虎正对上聂小凤肩头趾高气昂的凤凰。
伏羲叹了口气,主动取过一盏热茶,饮后道:
“孩儿,听我说,如今宙劫空亡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其余事端与之相较,皆微不足道。你是首席元瞾神唯一的孙女,昆仁境未来的主人,你有责任带领天地苍生击败宙劫空亡,而这一切,只有当你习得了万宙惜地的所有学问之后,才能实现。来,阿公给你准备了些秋季回校的零用金晌,你拿去小心备用,不可挥霍!”
聂小凤一脸麻木地接过伏羲递来的红包,罗玄瞬间开启佛目,将其内外扫荡一遍,只见内中一张内附千万余额的万达卡,一封伏羲亲笔的家书,内容不外乎戒骄戒躁、潜心宙学之类,家书中甚至还藏了几套元瞾掌法,指示婚后若遇到委屈,可用掌法重伤于他,再行后算云云,好孬都在罗玄预料之中,当下倒不以为杵。
忽见眼前一亮,竟是一枚红包递到自己面前,罗玄吃惊不小,忙挺身双手接过,伏羲皱皱眉头,声若洪钟道:
“别当我一碗水端不平!你既敢立下神诺刹入赘我昆仁境,本瞾也不拿你当外人了!银晌你是不需要的,这首《夫则》,老夫转赠于你,你既已登临神瞾之阶,执掌大纵天州,当以众生每一苦为己苦,每一乐为己任,勤政爱民,慈恤苍生,切不可再犯人间那些刚愎自负,不择手段的毛病!一旦再犯,老夫当视同你违约神诺刹,一样用昆仁境规将你杀一儆百!罗玄!你可听明白了?!”
眼见身旁的罗玄也拿了张跟自己手中一式一样的天猿红包,神采奕奕地冲自己微笑,聂小凤忽觉喉头一甜,一口血腥几乎喷涌而出,伏羲适时起身将孙女儿背后一拍,硬生生镇回了她一腔血气,命道:
“去,给公婆奉茶!”
聂小凤一个激灵,伏羲在她背上不着痕迹的那一拍,实则给她注入了一道空前慰藉的神瞾感念,这道专属于祖孙血亲之间的安慰神念并未被罗玄察觉,聂小凤当下便知手中的红包必定大有乾坤,当下配合伏羲,不动声色地给罗冠清、段可卿献上茶盏,二老首受昆仁境元瞾后人的媳妇茶,难免有些受宠若惊,各自喜笑颜开地接过茶盏,又是一饮而尽。
两轮敬茶仪式方毕,第二批大纵婚仪官便接踵而来,接手退场的首批婚仪官,进行新人朝拜天地日月的成婚仪式。三亲点头寒暄,元瞾公伏羲也一扫最初的倨傲冷漠,向罗冠清夫妇左右点头微笑。
罗玄自始至终跪在聂小凤身旁,此刻左掌间攥着昆仁红包,右手里攥着聂小凤嫣软滑腴的左手,追逐多年的梦想在此刻终于成真——生冥瞾壁的撕裂,患失千镇的迷茫,望乡台上的痴缠,九九桃花的劫煞,乾坤铸骨的罹造,冥疆千载的等待,他颜吾心的绝望,生离死别的折堕,雷霆万钧地归来,玄寰万宙的相随相伴。。。。一回首,当年人世匆匆数十栽的流离恩怨,已绵延成这般生死无垠的永恒流年。
沧海桑田,百味杂陈,此时此刻,罗玄只觉人生已美至巅峰,再无所求。
轰隆隆的日月二轮各被前后五百名大纵境臣牵引着,顺着天空一摇一晃地被引渡进了胤上宫中。在上下一百零八天的每一场神瞾婚礼中,日月双轮做为觐拜仪式上最主要的见证神物,必须双双在场。
两轮日月被固定在神殿正中,新人身后,觐拜日、月、天、地的广擎婚礼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一拜天地~~~~~~~~~~~~~~~~~~~~~~~~”
天州唱令官宏声埔才扬起,却闻一道声音横空插入: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