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说些好男不跟女斗的话,忽然听得镇子外头,传来了阵阵白事的唢呐声,伴随着一声声哀嚎哭丧。
“也不知谁家的。”我叹了口气。
姜七喜嗯了一声,低着头又忙活起来。
“姜七喜,今日几号了,准备放榜了吧。”我问道。
“六月二十七,还有几天。”
六月二十七,再过三天,便要入七月了。
七月流火天,与六月相比,还要更热一些。
四方镇里,许多乡民若无大事,终日躲在屋,避着日头。连带着那些畜牲家禽,也蜷着身子,躲在树荫底下。
老井水位落了许多,树叶变得褐黄。
这一日清晨,我穿着一件汗衫,正习惯性地仰头看着天空,忽然发现,日头好像弱了些。
我有些兴奋地跑到院子里,难得终于凉快一天。
这时,又忽然听到院子外,响起嘈杂的人声。
姜七喜从屋头走了出来,皱了皱眉,喊我一起出去看看。
走到镇子南边,发现聚了许多人,面色哀伤。
“又一只古铜兽倒下了。”姜七喜沉声道。
我心头有些惊,连着倒下两只古铜兽,究竟隐喻着什么。
如今的四方镇,只剩北边的那只古铜兽了。
姜七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又一把掀开我的衣服,看着我肩背上的鬼胎记。
“更暗了。”姜七喜咬着牙。
“怎么办?”我惊问道。
“回家!”
回到家,姜七喜跑回屋头,抓着一把香走到我面前。
“陈袭春,它可能来了,现在我只能用这个法子,你最好忍住!”
我望着姜七喜手中的一团香,狐疑道,“你要做什么?”
“忍住?”
“好......”
我看着姜七喜在我面前,将一把香全部点燃,香头火星点点。
“陈袭春,若想安身立命,仅仅中元夜敲更慑鬼还不够,记得!这是小劫,它若寻到你,是死劫!”
姜七喜说着,忽然红了眼睛,转身往我身后。
一股极痛的感觉,传遍我整个身子,隐隐闻得到,皮肉焦烧的气味。
我咬着牙,死死忍着,豆大的汗珠,从我脸庞滚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身后的姜七喜终于停了手,我只觉得肩背上,已经痛麻得毫无知觉。
“陈袭春。”姜七喜弯下腰,将我抱在怀里,“对不起,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这样,先避一阵。”
我无力地抬起眼皮,伸出手,摸了摸姜七喜的脸,一下子疼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梦,一只嘴里长满獠牙的死人脸,歪着眼睛,跟在我背后,我走一步,它便走一步,不管我走到哪,总被它紧紧跟着。
直到最后被它往一个洞里拖去,拖进一片血水里,血水冰冻,身子凉得难受。
我惊得睁开了眼。
不知何时,我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姜七喜不在身旁。
我扶着床头,慢慢撑起身子,往外走去。
透过窗户,我忽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
下雪了。
木窗外的世界,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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