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子越摇越剧烈,姜七喜踮起脚,在窗台下将墨线拉直,横在下面。
砰!
一只极苍白的手掀开木窗,伸进了房间里。
“姜七喜!”我惊得喊了一声。
姜七喜眉头皱了皱,举起手中的小木剑,往那只苍白的手刺了下去。
顿时,那只白手儿似乎吃痛,又慌忙收了出去。
木窗子合盖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张死青色的脸。
赵阿虎!居然是赵阿虎!
我顾不得,从床上爬起来,拦住了姜七喜要刺出小木剑的动作。
“姜七喜,是赵阿虎!他在外头!”我急道。
姜七喜闻言,也惊了一下,稍作犹豫,收回了小木剑,让我跟在后头,推开了门走出去。
我有些发冷地抱着身子,踮着脚跟在姜七喜后头。
借着惨淡的月光,我看到外边木窗旁,一个身子扭曲的人影,正拖着机械的脚步,往我和姜七喜走来。
“陈袭春,你退后一些,它寻的是你!”姜七喜沉声道。
我点头,停下了脚步。
姜七喜则小心翼翼地横着小木剑,慢慢走向似鬼非人的赵阿虎。
忽然,赵阿虎仰头厉叫一声,伸着手爪往前扑来。
姜七喜连忙举起小木剑,往赵阿虎伸过来的手爪割了一下。
滋滋滋,赵阿虎被小木剑割过的地方,冒出了浓浓的灰烟。
“他死了,是个鬼怅。”姜七喜淡淡道。
“鬼怅?”
“听过为虎作伥么?被鬼害死之后,再帮着鬼害人,便叫鬼怅!”姜七喜肃然答道。
我心头一阵难过,赵阿虎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入土为安。
“陈袭春,别乱想了,让它往生轮回,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红着眼睛,看着眼前怪异扭动的赵阿虎,点了点头。
姜七喜淡淡叹了一口气,举起小木剑,往赵阿虎刺去。
赵阿虎化成浓烟,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姜七喜,我想帮他报仇!”蹲坐在门柱上,我咬着牙说道。
以前,我觉得自己是个阴客,大不了被鬼撵着走,而如今赵阿虎的死,更让我觉得,我是个不祥之人,是个害人精。我忽然想着胡老爷的死,也与我难脱干系。
姜七喜转头看着我,“陈袭春,人的宿命与生俱来,你忘记你干祖与你讲过的么,好好活下去,安身立命!如今的四方镇,已经要压不住下方的魑魅了,你记得,要时时与我一起。”
我抬头,“姜七喜,马晓婷说过,有一个东西躲在镇子里,若将它寻出来,四方镇是不是便无事了?”
“这样说也没错,但很困难,马晓婷与她的族人寻了这么久,也没半点线索。”姜七喜叹气道。
闻言,我一颗心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