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小孩一般,上学散学,弹珠纸鸢。
其实中元夜巡街,我并未有多惊怕,毕竟,胡老爷这些年,总是与我一起去的。
“快三更天了,我今年不能与你同去了。”胡老爷伸出手,在乌青泛白的脸上抹了一下。
“自己去吧,若想安身立命,便胆子大一些。”胡老爷沉声道。
我有些犹豫,记得七岁那年巡街之时,忽然在巷口中遇到一口脱了漆色的灰棺。
灰棺里有个声音又哭又笑,尖厉如针刺,刺疼耳膜。
胡老爷让我闭着眼,慢慢往前走。
我死死闭着眼,即便觉着有人在扯我的衣服,也不曾睁开。
直到走过一段冰寒的巷路,直到身子开始逐渐暖和起来,我才哭着睁开了眼。
所以,我并未有多胆子大。
我的惴惴不安在胡老爷面前,无所遁形。
“世间魑魅,你若要躲!又躲得过多少!”胡老爷喝了一句,然后又咳嗽起来。
闻言,我心里咯噔了一声,咬着牙背过身子,走去胡老爷屋头墙角落,拾起了小梆子和小竹锤。
“我跟你讲过,要多看滴漏,算着时间。”胡老爷哑声说道。
“干祖宗,我记得了。”
胡老爷点点头,软绵绵地倒在床上,却依然伸手,指了指院子外的老柳树。
“折一枝柳,若有鬼来,便打下去。”
桃木诛妖,柳叶打鬼。
“干祖宗,我晓得。”
母亲沉默了一下,走出来,送我到院子口。
“袭春,算着时间,四更一到便回来,娘给你煮鸡蛋吃。”
“娘,多捣些辣蒜,我沾鸡蛋吃。”
折了一根鲜嫩的柳枝,别在裤腰带上,拿着梆子小竹锤,我倔强地迈开小步,踏上暗无天日的巷道。
身后,胡老爷咳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老镇子叫四方镇,因镇子四方,各镇着一只已经古朴得辨不出神态的铜兽。
有老人讲,四方镇在几百年之前,由于一个远游道士看走了眼,将镇子建在了一处阴气极重的坡地之上,导致镇子怪事连连。
幸得又来了一个云游老道,教着镇子里的人,铸了四只铜兽,镇在四方,祸事才慢慢平息下去。
镇子里的巷道四纵八横,在道籍上,称太平道,与铜兽同理,旨在镇压地底之下的魑魅。
走出没多远,我有些哆嗦,三更凉,四更寒,五更阴。
恰逢中元,巷头巷尾的人家,都在门头前供了三炷香。
微凉的浓雾,在惨淡的月光下,散不去,聚不拢。
我咬着牙,一只手按在柳枝上,转过一个又一个巷子头。
这时,一只白色的老狗,原本在转角处趴着身子,见着我走来,摆了摆头,一双狗眼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从未想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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