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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节 赤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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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两千了。”张承业看着欧阳欣愕然的表情,就把手一挥扫过他们南面的山头和树林:“溃散入树林的叛军就上万了,根据我福宁军的步队条例,溃散失去建制的部队是不能算战斗力地。”

    “这么多?”欧阳欣大吃一惊。因为俘虏说前面只有奢崇明的三万精锐,现在张承业光杂鱼就数出来了近两万,那看来还真是网住了一条大鱼啊:“那其中有多少精锐呢?俘虏说精锐只有三万。”

    “没有精锐,全是杂鱼。”张承业又摇了摇头,还是一脸严肃地说道:“所以说我们随时可能遭遇一场苦战啊。”

    十一日,下午两点后,内卫再次传来通告,黄石的主力已经就在十几里外了。不过因为是山路,所以还要再走上一段时间才能到达。

    已经很久没有敌军来进攻了,明军大多都在地上坐着休息。以前在辽东的时候,九月以后长生岛就会开始有结冰的情况,不过贵州这个时候还是很温暖的,对辽东兵来说正是舒服的时候,那些闽省籍的士兵也对这种天气感到很愉快。

    “那是什么?”张承业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

    欧阳欣顺着张承业地眼光看去,只见南面七、八座山峰外出现了一条人流。他就抽出自己的望远镜看了起来:“嗯,好像是骑兵。”

    “是啊,在这个地形用马兵,真有想法啊。”张承业还眯着一只眼睛向那队永宁军张望,嘴上却啧啧称赞道:“而且人数看起来还不少。足有一千……不,足有一千五马兵了。”

    欧阳欣一边看一边询问道:“这是敌军的主力么?”

    “看起来是,不然哪有这么多马,不过为什么要直接用马兵冲阵呢?这种地形应该上步兵啊。”

    “或许是他们没有精锐的步兵。”

    “怎么可能?西南怎么会没有精锐的步兵。”张承业对欧阳欣的话颇为不以为然。他放下望远镜叫道:“没错了,看起来贼兵就是打算用骑兵冲阵。”

    蜿蜒的而来的马队一直拖了有几里地长,把整条道路堵得严严实实地,最近的先锋抵达到明军的『射』击界限外时,他们的尾巴还落在两个山头后面。

    看了一会儿欧阳欣也放下了望远镜,他诧异地问道:“这不是孤注一掷吗?贼人不是有三万精锐么?”

    “看来贼兵的主力都在赤水卫,来不及调回来,所以就想用杂鱼夺回这条道路。因为道路狭窄。所以他们只能一队一千、一队两千地过来。眼看杂鱼冲不下来,这队刚赶回来地骑兵就上了。”张承业老谋深算地分析了一番。以他的估计,眼前这条路的运输能力,一天也就能让一万人到一万五千人从摩尼所赶回来,这还不要算辎重、粮草的运输。

    明军地火炮开始发出吼声,张承业又把望远镜拿起来观察轰击的效果。圆形视界内的永宁军马队中不时有人落马,他们的队列中不断腾起烟尘:“贼兵似乎为了增强突击效果而摆出了非常紧密的队形,这大大加剧了他们的伤亡。嗯。这支部队看起来还可以,暂时还没有逃跑的迹象。”

    欧阳欣看到永宁军仍在奋勇向前。翻到在地的人马都迅速被后面地密集队列所吞没,永宁军的马队无情地从他们的伤员身上踩过,坚定不移地向着明军靠拢过来。

    “真是疯了,在这种山地用骑兵冲阵,不过我可不打算和贼兵拼人命。”张承业最后观察了一遍敌军的行止,摇头叹息了几句,跟着就大声喊了起来:“全军听令,列阵,派出空心方阵!”

    “换链弹。”

    现有的四门火炮被编成了一个临时的暂编炮队,一个资深的炮组把总担任指挥官,他昂首阔步地在几门炮后面走动着,铿锵有力地发出了大声的号令。等到永宁军越过最后一个山头,迈下明军对面地北坡道路时,九磅炮和六磅炮已经换上了链弹。

    “『射』击!”

    “『射』击!”

    先是九磅炮,然后是六磅炮,它们向着不能躲入森林地马队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呼啸而去地银蛇把对面的骑兵整列、整列的打倒在地,在道路上搅动起了一片腥风血雨。惨叫声响彻在山谷中,一直传到了明军所在的山顶,就连此处地大风都无法把这血腥的声音吹散。

    每一次命中马队后。空中就会抛起一片人马的残肢断臂,炮兵连续轰击了几轮,但仍不能阻止永宁军毅然决然的推进。他们拼命控制着胯下的战马,把犹在挣扎哀号的同伴踏入泥土中。一转眼他们就已经到了谷底的位置。

    “换霰弹。”

    炮兵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清膛、添『药』、装弹等一系列的技术动作。永宁军那边已经发出了如雷地呐喊声,打头的骑兵正沿着道路加速向明军冲来,攒动的马蹄声密得犹如雨点落地一般,但这一切都不能让明军的炮手有任何的分心。

    弹珠大小的实心铅丸被一个麻布包成了一个大团,外面还用一个麻绳网兜仔细地捆着。装填手按部就班地压实了火『药』后,把这沉甸甸的一团塞到了炮膛里,完成了所有的程序后,装填手轻轻拍了炮身一下,向后大步退开了一步。

    “『射』击!”

    大炮剧烈地喷出了一股浓重地硝烟,整个炮身也在轰鸣中后退了一大块,炮口前永宁军的骑兵正沿着道路飞快地冲过来,炮声响过以后。他们仍向前冲了几步,然后猛地响起了一片马匹嘶鸣声。

    近距离的霰弹『射』击对密集的骑兵队形产生了灾难『性』的后果,永宁军马队中传出连绵不断地骨折声,那声音密集得就像是冰雹落地一般,冲在前面的永宁士兵身上衣甲尽碎、一个个口中鲜血狂喷。和他们的坐骑一起倒在尘埃中。

    “『射』击!”

    第二门九磅炮也打响了,又是一片人马喧嚣声传来,但永宁马兵冲出了狭窄的道路,无数双马蹄踏过那道浅浅地溪流。飞溅起无数的水珠,他们又一次发出齐声呐喊,加速向明军的大炮冲来。

    “『射』击!”

    “『射』击!”

    两门六磅炮的炮组仿佛对冲出来的永宁军骑兵视若无睹,他们堵着那道路的出口又开了两炮,然后四个炮组的士兵都扔下手中的东西,捂着头盔向着步队形成地方阵那里急奔过去。

    欧阳欣和他的工兵们早已经站在了步兵的空心方阵中央,辎重兵不是向后撤退,就是也跟着一起躲了进来。

    “长枪手――蹲!”

    欧阳欣所在的这队就是张承业直辖的步队。随着他一声令下,最外围的长枪手纷纷单膝跪倒在地,把长枪一段支在地面,斜斜地指向前方。飞驰而来的炮兵窜入这片枪林之中,蹦蹦跳跳地从长枪兵兄弟们头上跃过,喘着粗气冲到了空心方阵的中央。

    在最后一个炮兵跃入方阵后,第一个永宁军骑兵也冲到了明军阵前……

    “『射』击!”

    面对南方地火铳手把总大喝一声,这排长枪手背后地火铳手立刻进行了一次齐『射』。十几名冲在最前的永宁军骑兵在硝烟中翻滚下马。他们背后地骑兵则从方阵的两侧冲了过去。

    “『射』击!”

    方阵东西两侧的火铳手也在命令声中发起了齐『射』,又是几十人落马倒地。更多的永宁军的马匹从他们背后冲上山来,围着张承业的方阵画出了两个弧形,一直绕到了这个方阵的侧后。

    “『射』击!”

    “『射』击!”

    另外两个步队也都列出了空心方阵,他们和张承业的步队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品”字,永宁军骑兵的战马在三个空心方阵的空隙间奔跑着。明军的三个方阵屹然不动,外围的明军长枪手紧紧靠在一起,肩并肩地把长枪向外刺出去,成百上千个明晃晃的枪刃在阳光下发出点点寒光,比夜晚的天空中的群星还要明亮。

    “自由『射』击!”

    张承业又大喊了一声,现在他和欧阳欣都掏出军官配属的燧发手铳,两个人站在火铳手的身后,向着阵外疾驰的敌骑『射』出一道道的白『色』硝烟。

    永宁军的千多骑兵就在三个方阵外往复奔驰,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和短矛,但没有一个人能冲入明军的刺猬阵。他们只是在阵外来回地跑着,用力把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光,喷洒着他们不能被满足地杀敌热望、发泄着他们不断积聚起来的怒火。

    不时有落马的人跌跌撞撞地向着明军的方阵冲来。如果这些人没有被自己人的马匹撞到的话,他们就能奔到明军的长枪兵眼前。

    “杀!”

    一排明军同时发出喊声,在十把从地面上同时斜刺过来的长枪前,这个永宁军士兵身上顿时就被开了七、八个大口子。当长枪从他体内抽出后,他地生命也随着鲜血流出了体外,永宁军士兵圆睁着双眼,嗓子里咕咕作响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的声音了。

    这个士兵扑通跪倒在地,右手用刀在地上支撑了一下。但也就是一下而已,他跟着就一头扎入泥土中。随着脸部和大地的猛烈撞击,皮制的头盔从他头顶上滑落,滴溜溜地滚到了一个明军士兵的膝前,不过那个明军仍保持着蹲跪着的姿态,一动不动地斜挑着长枪。

    永宁军还在明军的方阵外绕着圈子,而明军也还在一次次地向他们发『射』着火铳,随着越来越多的永宁军落马。明军地方阵前也就出现了更多全身浴血的敌兵。这些人都是些孤胆英雄,他们步履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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