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只管与嫂嫂来说,嫂嫂别的本事没有,让你吃喝不愁还是可以的。”
顾云锦应了。
念夏送了吴氏出去,再进来之后,一脸纠结地看着顾云锦。
她之前去徐令婕那里转了一圈,对方的屋子早黑了,一副已经睡下的样子,念夏可不敢把徐令婕拖起来,便转道去抓药。
等她回到顾云锦跟前,就听见她们姑嫂在说什么怕不怕的。
念夏不敢插嘴,站在一旁越听越不踏实,这会儿没了其他人,她犹犹豫豫着,试探地问道:“奴婢怎么瞧着姑娘今儿个不太一样啊?”
顾云锦抬起眼帘看她:“哪儿不一样了?”
“姑娘总说与人为善,您刚一直揪着画梅姑娘不放;您说讲话要柔声细语,可您说得又急又快;您说大太太和二姑娘待您极好,可您如今似是不太喜欢她们,而且,奴婢从未见过您和六奶奶能说那么久的话……您这一落水,整个人都变了。”念夏越说越觉得怪,讪讪笑了笑。
顾云锦明白了。
对顾云锦而言,几个时辰前她在岭北等死,一睁眼回到这里,她的言语性子是十年后的她,但对念夏而言,却与白天大不相同了。
但她没有办法再做十年前的顾云锦了。
彼时慕书香,硬生生把自己的性子拧了,什么“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她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别扭的模样。
可那终究不是她呀。
无论她怎么学,她骨子里依旧不是那样的女子。
在岭北时,顾云锦想通了道理,不再压抑自个儿,她并非是变了,而是做回了自己。
“念夏,”顾云锦招了招手,让她走到身前,问道,“那你喜欢这样的我,还是落水前的我?你呢?你跟着我从将军府出来,你是想跟在将军府一样随心,还是拘着自个儿?”
念夏没直接答,她拧眉小声问:“姑娘您呢?您是继续这样,还是再……”
“就这样了,”顾云锦直白道,“不想再跟她们学弯弯绕绕那一套了!”
“奴婢跟您一样!”念夏立刻应和,“哎呦,那别别扭扭的,一点不得劲儿,可折腾死奴婢了!”
顾云锦扑哧笑出了声。
她就晓得,这一个也是跟着她走了弯路,被憋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