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如今还要花些功夫去哄一哄宋妃那个小妖精,同他那需要倚重的“岳父”。
从来无人可怜那远嫁之人。
“此乃公主尸骨。”
来使将一小漆盒递与朝堂之上。
北周平民百姓之流,身死之后即便是只有三两块薄板,依旧会给自己留个全尸,穷的叮当响,亦回卷上破席安然入土。
北周统治以来,唯有那穷凶极恶之辈方会实施这焚尸之举。
他们竟是将这二小姐挫骨扬灰!
宋家二姑娘,远嫁的女人,只有一个小小的木盒以收藏她那尸骨。
那群匪徒把她火化了,挫骨扬灰,人之最大酷刑。那群匪徒之辈振振有词,语他们与生死之事不拘小节,且火化之行乃是他们的寻常之事。
可此语只不过是销毁证据。
这宋家二姑娘嫁与异邦不过两月有余,她之前虽说是不受父亲重视,可终究也是府内小姐,加上母亲爱护有加,万万不可在这区区的水土不服众殒命。
“……来使此举,不尊北周法度。”
如此对待他所谴和亲之人,名义上的公主之称,竟是让他们以如此行迹毁尸灭迹。
“北周王,莫是忘了如今公主与我国王子已成亲,自然是我国之人,若是有不妥之处,怕是也不该北周帝王前来插手。”
他们不惧那一句的不尊法度,他们早已无需遵守这些个法度之事。
“……”
他们态度强硬,倨傲无礼。
硬是生生压的这满朝文武大臣无一人敢出言抗衡之。
他们明白这些个就是猖狂辱他国体,视帝王将相如无物。
狼子野心的他们此举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剥夺了仵作验尸。
这一切的一切,让一旁侍立相迎来宾的二公子再也忍不下。
他一直来都保护的是什么?!
他自出生以来,刻在骨子里的是那忠君爱国。可若是视他所爱之人如同破履,若是他的国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区区一匹夫,该何去何从?
他不愿见着这高堂上侃侃而谈的伪君子,以及狼子野心的匪徒!
他宁愿他生下那刻就已生死!
宁愿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肮脏!
即如此,他便丢了。
不要也罢!
飞起身姿,将那衣袖中的飞镖扔了出去,他身手本就不差,既然不能弑君,他便杀了这群狗贼!
敌国使者离他不远,他自然是射的中!
“快来人,有人行刺王子!”
“护驾,来人护驾!”
这射出去的袖箭已入狗贼心脏处,见着那献血喷射而出,即便排山倒海的人潮像他涌来,他亦再无所顾忌。
我来了,你可愿等我?
那些没能够杀死敌人的刀枪箭斧,筛子一般迎头过来,二少爷那一身的血窟窿,看着惊心动魄的惧意。
可是,他在笑。
那源源不断的血流喷涌而出,他却至死都是笑的。
这下面,来使找着他们人马护送王子,北周皇宫侍卫缉拿就地正法九门提督。而这些杀死他的兵,却是他的亲哥哥一手栽培……
孽缘。
宋年露个脑袋窝与周盈怀中,冷言旁观这光怪陆离。
人间,果真不值得他当日那般身死。
“雪隐,我们揭了这丑陋的面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