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间圣人云:蓬头稚子最是年幼纯良,竟也这般凶恶如狼犬。
不知何人嘲笑他,朝他丢了块石头,而后纷至沓来的石头如雨而下。狠狠的打在那孩子身上,头上有血渗了出来,满手的泥土与伤口,一处尚未愈合一处又添新伤。
处处流露出的凄惨。
可并未屈服。
那双黝黑的眼睛里面盛得满满的杀意。
就是这僵硬着身体的坚持,竟让那群孩童退了。
亦或是,他们倦了。
唯剩他一人在风中双目眦裂,瑟瑟发抖。
单薄的很。
宋年养过孩子。
孩子都是娇弱、惹人怜惜的。
可他不同,带着大人都少有的强悍。宋年很感兴趣,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们已走,你还留此作甚?”
突然的声响让僵持的孩童瞬间跌落尘埃。
身形颤抖的望向那逆光而立之人。
“你……是谁?”
这诘问倒是带着真真切切的惧意。
“你不怕他们?”
“不怕。”
“为何如此?”
即是不怕,拼搏就是了。
“……”
稚子无言,跌坐尘埃,如此模样,怕是刚刚他算错了对象。
此番,又是无用之功。
“我不够强,”
怯生生轻牵着衣角,阻止他离开。
“不够强,变强就是了。”
这稚子也并非一无是处。
譬如眼前这双眼眸,黝黑晶亮,倒是漂亮的紧。
嗯,不难看。
这骄阳里,他眼中的此人,长衣水袖,发髻高束,皎如寒月。
即便如此,他也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不要走……”
虽是盈盈之语,可终究被传入宋年耳中。
“为何?”
为何?那孩子竟也不知道为何。
只知留他。
“不要走!”
不待他回他,急急的补上一言。
“我会变得强大……”
“所以?”
“所以不要走。”
低沉耳语之言,再传不到他人之耳。
求你……
宋年差异与明明只是第一次的相见,这倔强孩子倒是同他投缘。见他将哭欲哭,却又下意识克制自己,不知触动宋年哪里,他竟是真的停下脚步。
“既是如此,那就努力变得强大,或许有一天,会来寻你。”
这些言语也算他宋年的许诺,若是无意外的话,他定会记得同这小家伙的约定。
强大吗?强大他就会回来?
他果然不是凡人。
只不过五日,父亲派人接回自己。
原来他不是遗腹子。
他是世上最为尊贵的所在。
可这尊贵在他十岁之前竟是不得不掩盖的存在。这掩饰让他忍受了诸多屈辱,如今突然而至的这无比尊贵的存在除了让他衣食无忧以外,还剥夺了他唯一的亲近之人。
母亲变得他不认识了。
不再对他嘘寒问暖,不再宠辱不惊,为了更亲近父亲,她私下里害死了父亲的宠姬。
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母亲,他越来越不认识她了。
谈何亲近。
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他就抛弃了所有的一切。
包括名字。
与过去再无半点关系。
如今回头,记忆里只有那一面之缘,却让他记忆深刻之人。
那是他对过往唯一的记忆,这所有拴在萍水相逢的一眼,何其岌岌可危?比之如今锦衣玉食,有何其的弥足珍贵。
这是他仅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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