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巅,西山等到那道剑气缓缓散去,他都没有劈出任何一刀。
只是战意不减。
他还是目送着那位女子剑士御剑而去。
说是御剑而去,但实际上也还是盘桓在方圆百里之内,一旦有朝暮以上的妖修出现在此地,几乎不用多说,便是一剑递出。
浩荡剑气在这方圆百里盘旋。
她就像是一个在农田里锄田的老农,兢兢业业,不让半只鸟雀吃了自家的庄稼。
……
……
李扶摇醒来之后,继续南下,此后的路途,倒是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位登楼境,倒是接连好几场恶战,有一次是数位太清围攻,那一场恶战李扶摇拼到力竭,斩杀两位之后,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势,最后不知道为何,另外三位幸存的太清却莫名其妙倒下。
幸存下来的李扶摇找个地方潜心养伤,便又是一月过去了。
他根本不知道,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登楼境的女子剑士一路跟着他而来。
尤其是一些春秋境的妖修都被她出剑逼退,她的剑下极少死人,最多只是重伤而已。
之后某天,李扶摇临近一座相对繁华的小城,因为已经快要接近北海,这边的建筑风格更接近山河,李扶摇不再招摇,将青丝和明月都收入剑匣,更用布条包裹,低调入城。
一进城之后才大吃一惊,这座城竟然是仿照洛阳城的格局所建,洛阳城作为延陵王朝的帝都,是山河那边为数不多的雄城,建造的时候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征调了多少民夫。
只是洛阳城建造是普通百姓,这座小城却是由妖修出手修建,自然便要快得多,只是在布局上相似,在细微处还是要差去不少。
李扶摇悄然入城之后,并没有声张,在一座不大的客栈落脚,这座名唤飞鱼城的小城里人族修士不少,鱼龙混杂,城中三教九流皆有。
因为人族野修较多,看起来并不像是一处妖土城池,也不像是山河某个山上宗门,倒是还真的和世俗之间的城池一般。
李扶摇算了算,现在山河那边应当已经立春,正是万物复苏的大好时节,妖土这边虽然还是寒风凛冽,但实际上也要比之前好过太多了。
小半旬之后,城里有个独特属于这座飞鱼城的节日,好似是因为之前某位境界高深的妖修对城中野修多有照拂,多次出手将外面的骄横妖修击退,野修们感念其功德,选择在每年的今日举行庆典。
之前庆典不过是表达谢意,这几十年之后,便渐渐衍生出了新的东西,比如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城中便要开设比武,让这一众修士都在台上较量,不分生死,只分高下。
最后站在高台之上的,便能得到城中最大的宗门,飞鱼宗的一件法器奖赏。
说来也是奇怪,飞鱼城的城主是某位脾气温和的妖修,只是几乎常年不在城中,这飞鱼宗却是完完全全是人族修士,没半点妖修的影子。
城中大事在那位飞鱼城主不在的时候,也都是这飞鱼宗出面解决。
这些年,好在是从未出过大事,很安生。
现如今的这庆祝大典是由飞鱼宗举办,今年的彩头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好剑。
现如今剑便悬在城楼上,等到谁笑到最后,便是谁的剑了。
其实今年这彩头,也颇受争议,往年的彩头大多是某些品质不错,不用于杀敌的法器,飞鱼城里野修众多,只是相较起来,学剑的野修真不多。
毕竟这再如何靠近山河,都还是妖土的地盘。
这柄剑看来便算是冷门之物了。
往年彩头悬挂在城楼之后,势必会引来不少人前来观望,人群多是对此垂涎不已的,可今年,出现在城楼这边的修士不多,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实际上对于这柄剑,没有什么兴趣。
城楼不远处有一处酒摊子,摊主是一个年迈老修士,境界只在青丝之前,可以说是很低了。
酒不是什么好酒,只是能够保证没有掺水。
价钱也便宜。
只是即便是这样,也多被人说成酒水寡淡无味。
其实世间多是这般,即便你价钱再公道,酒水再好,也总有几个人会在鸡蛋里挑骨头。
卖酒的老修士是个脾气好的老家伙,或许是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到老了之后便再没有半点脾气,见谁都是乐呵呵的。
这不,今儿酒摊子这边来了一个怪客人,别人喝酒要么一坛要么一壶,可这位倒好,只要了一碗,这跟谁说理去?
这要是碰到一些脾气不好的老板,说不定当即便要翻脸,酒不卖了不说,指不定还要给客人使脸色。
老修士脾气真是不错,当那年轻人笑着问一碗酒卖不卖的时候,老修士便已经笑着端来一碗本就说不上好的水酒。
水酒水酒,只是他这酒里可真没掺水。
背着一个大包裹的年轻人坐下之后,喝了口酒,既没有大骂这酒恐怕是一碗酒半碗水,也没有违心的称赞一声好酒。
只是视线一直在城楼上那柄剑上。
酒摊子生意冷清,现在也就年轻人这一个客人。
老修士见他应当是个脾气不错的后生,便笑着拣了条板凳坐在年轻人身旁,不认生的问道:“公子不是飞鱼城里的人吧?”
年轻人点点头,微笑道:“四处游历,赶巧遇上了城里的盛事,便想着留下来看看。”
老修士嘿嘿一笑,“公子可是对那柄剑有想法?”
算是开门见山,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
年轻人一怔,随即后知后觉的问道:“怎么说?”
再问话的同时,年轻人一口喝尽碗里的酒,笑着说道:“再来一碗。”
老修士满脸皱纹都好似铺平了一般,觉得这年轻人真是极为上道。
一点也不像是才入江湖的雏儿。
这山下江湖武夫有江湖,那他们这些山上修士就没有了?
清了清嗓子,老修士笑着说道:“这往年的比武,胜者固然能够得到一件法器,只是须得知晓,人人想法不同,修行的道法不同,不一定每个修士都对那彩头有想法,因此要是得胜了最后却对那法器没有想法怎办?那自然是转手于人,这城内修士这么多,总有一两个心仪的却本事不济的。”
年轻人喝了口酒,顺便又点了样其他吃食,笑着说道:“那老前辈的意思是我要花钱把这柄剑买下来才行?”
老修士笑意不减,“像是咱们这些野修,练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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