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双如水的眸子里面尽是好奇。
她常年给王偃青读书,这些日子也听到些风言风语,但不多,也不真切,只知道眼前的李扶摇是个很厉害的山上神仙,但是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他也说不太清楚。
“去北方见一个姑娘,这一路上走慢些,走他个几年,估摸着到时候怎么也该是个太清境的剑士了,到时候再见到她的时候,说话能不脸红,也有底气。”
李扶摇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笑意。
王偃青明知故问,“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女娃?”
李扶摇点点头,但很快想起王偃青看不见,便笑道:“不错。”
王偃青脸上出现缅怀神色,“你们这个年纪的少年,还真是不错。”
李扶摇叹了口气,笑眯眯说道:“可偃青先生也不算差了,身旁有佳人,大冬天都不觉得冷。”
“这人啊,心里暖和,就算是穿单衣也不冷喽。”
王偃青对此一笑置之,并未多作言语,只是谈起了摘星楼的事情,“那日太保持自然印去摘星楼下让昌谷先生不得出剑,便是说明学宫其实最忌惮的还是昌谷先生,毕竟昌谷先生练剑嘛,你们剑士,说到底,谁遇上了能不发怵?再加上那位朝剑仙时不时便搞出些动静来,在妖土杀大妖也好,沉斜山一人一剑拦着山道也好,反正你们剑士,真是谁都不喜欢,说到底不是不喜欢,而是怕。昌谷先生之前是个读书人,后来转而练剑,性子想来该不会差,只不过要是实在没成,你也不要在意,说到底还是一个各凭己愿的道理。”
李扶摇点点头示意知晓,并表示自己不会如何在意。
出宫很远,三人走出很长一段路程之后,王偃青笑着停步,“李扶摇,过来人的道理说与你听,特别是我们这些读书人的道理,说给你听,你能听得进去?”
李扶摇歪着头,“有可能听得进,有可能不想听。”
王偃青诧异道:“那你就是那种讲道理和不讲道理都在一起的人了?”
李扶摇笑着反驳道:“至少对偃青先生我还是很讲道理的。”
王偃青无奈摇头,“你算是半个读书人了,要是什么时候腰间那柄剑没了,就真是个读书人了。”
李扶摇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是个正经剑士。”
王偃青笑着摆手,不再多说,和春水一起走入一条小巷,很快便被风雪挡去身影。
李扶摇笑着朝着另外一条小巷走去,这一路走着,好像就莫名其妙的有些开心。
等回到那条小巷的时候,正好碰上那一家三口的吃饭光景,李扶摇站在门口的隐蔽角落。
这一天,李扶摇就这样站在风雪中,看着那一家三口吃了一顿饭,看着看着,这个还有三个月就二十岁的少年,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
哪怕他字夜归,他也不是一个孤魂野鬼。